这一对苦等儿子苏醒的异乡夫妻啊

再生者为何

      这一对苦等儿子苏醒的异乡夫妻啊




                                            文字摄影：冯楠


    对于老人家，最受不了的是那种等盼儿女的神情。周三中午，根据董老师提供的联系方式，经网友“小猪”的指引，我在上虞人民医院住院部4楼的重症监护室（ICU）外找到了张稳定和汪又来夫妇。就是在这里，再一次领受了老父老母等盼儿子苏醒的神情。
    张稳定和汪又来夫妇的老家在湖北孝感，目前在余杭乔司的一家服装厂打工。这一次，是夫妻俩第一次来上虞，一来上虞，就直奔到了医院。医院里躺着他们26岁的儿子。从10月29日至今，因为车祸，儿子已经在ICU不声不响地躺了22天。人生地不熟，夫妻俩不声不响地守在门外，每天只有两件事，一天里半个小时的探视，其余就是等。

17点47分，儿子要回来了
18点49分，儿子出车祸了

    一提起儿子，母亲汪又来忍不住揩眼泪。她说，本来是儿子打电话来说去余杭看他们的，哪晓得……
    10月29日17点47分，是儿子留在汪又来手机里的最近一个来电。儿子说，十一没有回去看爸妈，过几天请了假就回去。听完电话，夫妻俩很高兴，张罗着要给儿子准备些好吃的。18点49分，母亲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没听几句，就一屁股瘫倒了。当天晚上，夫妻俩和大儿子三人从余杭连夜打的赶到上虞。当时，儿子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生命迹象也不稳定。
     父亲张稳定说，儿子名叫张文龙，脑袋大眼睛大，平常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从来就没想过儿子会在医院不声不响地躺那么久。张稳定还说，儿子脑子聪明，数学很好，可惜就是偏科。
     从张父亲的口中，我才知道，其实，张文龙之前和父母都在余杭打工，但今年4月，随着其所在公司的搬迁，才到了上虞。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小伙子来上虞才7个月。
     张父亲说，儿子比较要强，22岁时，老家有个姑娘对他挺好，本可以定门亲事，但儿子说，要等等，等到自己有能力养活老婆，才能娶……

22天前，儿子深度昏迷
现在，儿子有听力了

     据医生介绍，导致张文龙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是中度颅脑损伤，此外还有多处骨折，包括颅骨，胸骨，两侧肋骨，左肱骨骨折以及创伤性湿肺。这在车祸事故中属于相当严重的一类。而此间让人欣慰的是，张文龙已从最初的深度昏迷转到了浅昏迷，而且恢复了些听力。
    知道儿子有听力，能听得见声音，每天下午2点半到3点的这半小时里，夫妻俩就不停地呼喊儿子的名字，跟儿子讲过去的事。这几乎成了他俩一天里说话最多的时候。
    “一对老夫妻，就这么坐在那，不声不响，不吃不喝的。”网友“小猪”说，她的母亲也住在ICU，这几天，她也在病房外等候。一般来说，在ICU等候的家属互相间都不怎么说话，主要是没那个心思，而经她多日观察，发现这对夫妻更是寡言，也没怎么见他们吃东西，更很少见到有其他家属过来，所以就忍不住上去攀谈了几句，这才知道夫妻俩是湖北人，在上虞举目无亲。之前孩子的哥哥，舅舅，姨妈也来看过，但毕竟各有各的活要干，家要顾，这么多天下来哪耗得起？夫妻俩也是相当谅解。

22天9万多的医疗费用
这对老夫妻扛不起了

     更耗不起的，是治疗的费用。当天，张稳定从口袋掏出一张医院的催款通知单，里边写着，已用医药费用84693.66元，已欠11693.66元。张稳定说，前前后后算起来其实已经花了9万多。其中肇事司机拿出了1万5，保险公司先行垫付了1万（因为事故责任还没定性，启用的其实是车辆强制险中的交通事故救助基金，这1万已是上限），大儿子带来了1万5，夫妻俩自己拿出了其余5万多。
     这5万多，对夫妻俩来说，已经掏空了所有积蓄。张稳定今年54岁，妻子汪又来56岁，2011年一家人开始从老家出来到余杭打工，目前夫妻俩在同一个服装厂上班，一个月下来，一般情况下两人加起来赚4千，好的时候可以赚上6千。但今年厂子不景气，5、6、7三个月连着停工，收入一下子切去了一大块。同时，张稳定患有三高，一个月的医药费用在400左右，此外还有一个月700元的房租。
     那肇事司机怎么就拿了一万五？张稳定说，对方也没钱，也是湖北人，而且和儿子张文龙同龄，今年也26岁，但之前因为犯事，今年9月才刚出狱，现在在工地打工，家里面还有一个刚出生10个月的孩子。朴实的夫妻俩撑不下时，就想打电话，但每次往往欲言又止。
    现在的天气，一天天变冷，人生地不熟的上虞，夫妻俩晚上在哪睡？汪又来说，他们准备了厚纸板，可以垫在长椅上，睡上去就不怎么冷了，这几天他们刚买了条被子，为保暖起见，就不脱外套，还能将就着睡。
汪又来说，其实也睡不着啦。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睡在异乡陌生的医院长椅上，想着不声不响的儿子，摸着兜里那1万多的欠款，叫夫妻俩如何安睡？

                                               2014年11月22日

再生者为何

    今天中午（11月25日），我们去上虞区人民医院住院部重症监护室门外，看望因儿子车祸，而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湖北孝感的张稳定和汪又来夫妻。他们第一次来浙江上虞，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20多天来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26岁的儿子。20多天中，他们时刻都守在监护室门外的大厅里，坐了站，站了坐，坐了睡，一刻都不敢离开。好心人送的香蕉都要烂了，他们也没心思吃。上虞日报记者冯楠送的牛奶，都整箱放着，也都没心思喝。饭也是吃一餐，忘二餐的。张稳定说，这个儿子他最喜欢他，听话，有孝心，人也热心，放学的路上会丢下书包，帮隔壁的爷爷奶奶种水稻。现在突然生死俩茫茫，又面临困境，一是自己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拿不出钱给儿子看病，二是医院催款急死人，三是肇事方音讯无通，问办事交警，说他也只能帮助催促，其他无能为力。四是保险公司那面也是。。。听着张稳定夫妻的诉说，我们深感悲哀！我们不能改变制度，我们不能阻止马路杀手，我们没有能力去挽救急需医药费的伤者。我们只能捐献我们的微薄之力：“小陈500元，牛牛300元，孙波和他师傅500元，尚宇仁200元，杨惠娟母子500元，团队书画义卖款3000元，”合计5000元送到汪又来的手上，表示我们真诚的心意。内心衷心祝愿伤者能康复，衷心祝愿张稳定一家能渡过这个难关，衷心希望我们社会的交通意外事故处理中的制度能更完善，医院有专门的快捷式的救助基金，保险公司能更“保险”，让贫困的伤者能得到积极有效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