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下午四点,董老师接了凭南和我,奔赴章镇与岭南。凭南的“灯者”资格已老,驾轻就熟,而我今天是乃老师的替身,首次,赶鸭子上架,压力山大。 第一站章镇朱光村。村路阡陌交通,我们一度走过了头,董老师手机导航才归正路线,又及时联系上村文书村书记,终于在秀丽的主山水库边找到了村民郑顺金家。 郑顺金家二层小楼,比周边村民的房子比较起来,陈旧许多。堂前,两老人两女人一男孩。经介绍,知道两老人是郑顺金和金小娥,两女人是他俩的女儿,男孩是孙子。而他们的顶梁柱,47岁的儿子郑银贵,卧病在床,两女儿抛家舍业住在娘家,是为了照顾兄弟郑银贵。 郑银贵躺在右厢房,大床上的他朝里侧身睡着,见我们进去,姐姐叫醒他,他艰难地转过头来,房间昏暗,等我看到他脸上反光的医用胶布时,才看清他正在吸氧,发现他的床头竖着蓝色的氧气桶,他的脸部全是小时候烫伤的痕迹,显痛苦神情。 我问:“一直要这么吸氧的吗?”我以为每天吸一会儿就行。 郑银贵姐姐说;“是的,不能停,停了就憋气了。” 为了不过多的影响他,我们走出他房间,堂前间详细询问。郑银贵的妈妈说郑银贵阳的病起初于2012年,胸闷气促,去杭州看了一次,配了些药吃。到去年10月加重,先是在上虞中医院医治,后去邵逸夫医院,最后, 诊断为扩张型心肌病,中医诊断是心胀病,室性早搏。心脏大小是正常人的两倍。 村文书介绍说,郑银贵是个很要强的人,曾是朱光村经济合作社社长。他分别于06,07年承包山地80,70亩,开荒辟路,种植杨梅树和樱桃树等经济作物。为了节约开支,除必须的修路需要雇挖机,开荒砍柴等雇帮工外,平时里打药水几乎是他一个人包下来的。一箱药水五六十斤,从水库兑水和药到山地,约500来米,一天来回数次。郑妈妈说,病是累出来的,直到倒下。现在山地作物因为无人照管,杂草丛生,根本没有收成。前期的大量投入泡汤。现在还有贷款5万,私人借款40万,一分半利息。看病一共化了10多万,病情尚无好转,现在每天挂氧气,一整瓶氧气100元只够10多个小时。如果要动手术,需要100万。妻子在他儿子两岁时离家就再也没回来,家里的日常起居由姐姐妹妹照顾,可姐妹悉心照顾,他还是吃不了什么东西,每天蛋羹或者粥汤也只能勉强喝上两三口。大小便不通,依赖药物处理。 除了他壮年得病,这个家的老父亲郑顺金,81岁了,左腿生血瘤,无法下田劳动。棉毛裤和血痂结在一起,让人不忍看。76岁的母亲金小娥,2011年做心脏搭桥手术,安装了支架,当时手术费全自费,化了四万。现在除了简单的家务,无力照顾儿子,每月吃药需要化费600元。每月验血复查,去杭州配药。半年一次去杭州复查。复查一次(每半年)需要2000多元。还有七岁的孩子小鑫,体质很弱,一感冒就要挂盐水,而且一动就要到杭州,有时,郑烨鑫和父亲郑银贵同院就医。问现在的生活靠什么,郑银贵母亲抹着眼泪说,就靠两女儿,可是女儿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啊。 我们离开之前,又去郑银贵病床前看了下,经过多人述说,他的形象逐渐丰满。尽管他脸色苍白,音色低沉,但眼睛是坚毅的。他说,他想把承包七十年的山地转包给合适的人,这样,他可以把贷款和借款还了,还可以指望动手术。病压垮了一个汉子,他已经无力再言壮志。这是最深的悲哀。可作为儿子与父亲,他得为这个家求生存,转包山林, 这可能是这个病患丛生的家庭,最可行的出路了。 走出他家院门,主山水库碎切的波澜,黄昏里,粼粼地一波波前行着,闪着,宛若老人越抹越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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