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娜:你在2005 年出版首部短篇集 “a thousand years of prayers”(《千年敬祈》),自那以来你已经创作了三部短篇、五部长篇和一部散文集。我印象非常深刻的就是因为我学英语的那个时代,英语一直是带有全球性的、共识性的一种语言。但是你在你的散文 “to speak is blonder, but I venture”(暂译成《言出必失,但我仍愿尝试》)里,你提到英语是你的私人语言,你常常会忘记其他人也会说英文。我其实就很好奇,你现在还会有这种感觉吗?然后在用英文创作了将近 20 年的这个旅程里面,你和它的关系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
另外,我觉得我是对语言很敏感,一个词语是怎么来的,我总要去查字典。这个确实是成为我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原因。你比如说一句很俗套的话, water under bridge 对吧?你想是 What water? What bridge?哈哈哈,谁发明的这个语言?你就一直挖到后面,发现莎士比亚说的,但是大家就用了也不想了。但是我就喜欢想一想。
李翊云:从中得到的好处就是 You never get bored。哈哈哈,总是很有意思,你总能想到更新的话题——并不是一个游戏,可能更像哲学一些,你永远达不到那个真理。你总是在不断地试。其实我以前做实验也是这样的,你永远达不到终点,你就是不断地试。进了一步,那你就再进下一步,越来越近,但是永远达不到这个东西。写作对我有意思,就是你永远也找不到合适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