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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我们该如何理解纪念、死亡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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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4 21:54: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北京青年报《天天副刊》问卷——
清明,我们该如何理解纪念、死亡与生命?


【编者按】


又是一年清明时。


把缅怀生命的节日,定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时节,一定有着老祖宗们不可言说的智慧。


而今年的这个春天,人类不仅与疫情继续缠斗,更目睹了战火硝烟,也见证着生命的逝去。


于是,如何面对生死?如何珍重生命?在前所未有的巨变与不可预知中,又要如何编织自己的“意义之网”?这,将是每个人都躲不开的话题。


这个清明,就让我们一起,坦诚地聊聊,或陷入深思。


清明特辑①


所谓向死而生——只有当一个人勇敢地面对死亡时,生之意义才会朝向这个人而诞生,在承认一切有限的前提下,看清自己。


人在浩瀚宇宙中,顶多不过一粒尘



贾英华,晚清史专家、传记文学作家、百家讲坛主讲嘉宾

王斌,作家、文学批评家、编剧

贺秋帆,影评人、乐评人





各地、各家清明节的习俗不同,仪式氛围也不同,或哀伤、或平和,或肃穆,或热闹……您个人比较认同的纪念方式是?


贾英华:慎终追远,是中华民族的古老传统。每逢清明节,祭扫先人之墓,往往成为家人齐聚,前去追念先人的淳朴民风和习俗。对此,古人视为“民德归厚矣”。


在当前疫情肆虐的情形下,我倒比较认同,委托陵园祭扫陵墓的方式。此前,老岳父去世周年,为防止“聚众”,每家派出一名代表,前去祭奠。如今将临清明节,为适应防疫要求,全家商定,采取委托陵园祭扫的方式,在老人家的墓前,摆放鲜花和果品,以寄托全家人的哀思。既防止感染疫情,也表达了全家对老人的怀念之心。


王斌:我觉得这个问卷的主题“清明,我们该如何理解纪念、死亡与生命?”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生命是用来珍惜的,因为我们来到世上并非出自自愿(我们父母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吗?哦没有。)但父母在赐予我们生命的同时,又赋予了我们将要面对人生的一种生之意义,那就是活着,并做一个有尊严有价值的人之意义。这个意义,又反过来促使我们去追求正义、正直、诚实与良善。


纪念,于我看来是一种缅怀——对青春,对家人,对友情,对易逝的时光,对人世间的恩典,且在缅怀与追忆中,将我们一次次邂逅的“纪念之意义”转化为一种人生价值与信仰。


我个人比较认同的纪念方式是:以静穆庄严的方式,慎终追远,将先辈的光荣血脉存留心中,发扬光大。


贺秋帆:我比较认同的方式是心里记着,对于到了某个时辰大家都一哄而上的形式,我一直很抗拒,我家里也是,从来没有把清明当做一件事过。





聊聊对您影响最大的一次送别生命的经历?


贾英华:说起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次送别生命的经历,要数送别中国最后一位老太监孙耀庭的过程。一九九六年十二月,我正在参加中国作家代表大会,突然接到会议组通知,说是家中有急事找我,可能有家人去世了。我当即打电话给家里,母亲和家人皆平安健在。再次接到广化寺的电话,才知九十四岁的末代太监孙耀庭仙逝。他是始终将我视为家人的。因多年来我每逢周日风雨无阻,前去广化寺看望这位忘年挚友。


正为此,我和孙耀庭结下了深厚友谊,他向我倾吐了服侍末代皇帝溥仪和皇后婉容的传奇故事,以及从未向他人透露过的宫中秘闻。据此,我撰写了《末代太监孙耀庭》一书,被节译十五国文字。我还拍摄了《末代太监重游紫禁城》《末代太监忆生平秘闻》等历史纪录片,受到各国关注。老人临终前,叮嘱我为他写碑文,说,你能为末代皇帝溥仪写墓志,就不能为我写碑文吗?他还要求叶落归根,即葬回家乡天津静海。他逝后,我出资为其办理丧事,亲手为老人捡骨灰入殓。谁想,村里怕破坏风水,不让太监入葬。经过几年不懈的艰辛努力,终于完成老人遗愿,兑现了我对他的临终承诺。此事终生难忘。


王斌:送别先父——他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以他的诚实、勤俭、勇敢、克己、正直与无私无畏。先父的离我而去,让我瞬间觉得失去了一个曾经存有过的精神依傍,让我觉得从此变得无依无靠。就这样,从那天起,我必须整理行装,开始踏上独行者的漫漫长路。


贺秋帆:6年前我的姑妈(宁波话叫阿姑)离世,宁波的习俗是同辈不便出丧,所以我成了阿姑的娘家代表,守灵,全程陪着阿姑所笃信的佛事,看她两个女儿于灵前痛哭“我要姆妈······”浙东水乡多桥,阿姑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三祖父过世时,照习俗,阿姑嘱我在灵车上高喊“过桥”,为亡灵开道,若干年后,我又自觉地替阿姑高喊“过桥”······





如果您身边曾有某个生命的逝去让您久久无法释怀,您是如何自我疗愈的?


贾英华:多年前,我的母亲去世,使我始终无法释怀,也久久无法抹掉心中的悲痛。因为正是老母亲,鼓励我写出《末代皇帝的后半生》等十几本部晚清以来人物的真实传记,还支持我并亲自陪同当地居委会出庭作证,打赢了著作权和名誉权案。当我成为公务员后,她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公家的钱一分都不能“沾”。这句话,我一直铭记在心。


退休之后,我撰写并发表了《琐忆母亲》,自我平复悲痛且寄托了我对母亲的无限怀念之情。


王斌:是的,我的朋友、艺术家李向阳的溘然而逝让我久难释怀。我们相知甚深,又彼此志同道合,他的驾鹤西行让我黯然神伤。我为此写下许多悼念他的文章,以此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也让自己有所慰藉。


贺秋帆:30年前,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中学语文教师及班主任,班上一个跟我亲近的单亲家庭学生后来得尿毒症离世,这事影响了我好多年。他走后的第二年,我离开了那所学校。





假如面对孩子,您将如何回答“什么是死亡?”这样的问题?


贾英华:面对尚未涉世的孩子,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他,人在浩瀚的宇宙中,充其量不过是一粒灰尘。生死是个必然规律,要珍视人世间的几十年时间。借用古人的一句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快乐生活,同时给他人以快乐。


王斌: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而我们每一个人终究有一天也会去往那个世界的,并在那个世界再度汇合,就像条条奔腾的溪流终将归入浩瀚的大海。


贺秋帆: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人死了其实是去了另一个永不回来的地方,所以会如实回答。





关于生与死,请推荐一部对您最有启发的书籍或影视作品,理由是?


贾英华:至于向他人或孩子们荐书等问题,依我看,还是鲁迅曾说的一句话有道理:先行泛览,再行抉择。记得,这是当年有人请鲁迅开具推荐书单时,他所说的一句话大意。至今值得玩味。


王斌: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因为它探讨了人作为存在者与存在——世界、大地——的存在关系,以及人与时间的关系,正是人之在世的时间性乃决定了人作为一名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者的人生意义——在时间中完成,又在时间中终结。


贺秋帆:《入殓师》吧,尽管它远非完美。对死亡的敬重需要用一种仪式去表达,表达完成了,也就能够达观地面对生死了。还有《遗愿清单》,在承认一切有限的前提下看清自己。





或早或晚,人人都将面对疾病、衰老、失能、终点,在您看来,有什么方式和办法可以面对“死亡恐惧”?


贾英华:其实,说到底,人类无法避免死亡这个终结命题。应对的办法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坦然面对。活一天,就要快乐一天(力争也带给他人快乐每一天),而不是自寻痛苦。即使死亡,也要快乐地死亡。


人近七旬才渐悟:快乐,是需要寻找的。烦恼,倒是往往是自寻的。


王斌:当你有一天终于明白了死亡其实是蕴含在我们生命本体中的一个必然归宿时,死亡也就变得不再可怕了,因为你由此超越了死亡之恐惧。我们从懂事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然意识到了生命的有限性,这也是为什么海德格尔那句名言竟是那么的贴切而重要:“向死而生”。也即死亡作为生之反面,它从人意识到它之存在时,就在无形之中规定和筹划了一个人之生存的意义。只有当一个人“向死”(勇敢地面对死亡时)时,生之意义才会向此之在(即这个人)而诞生。


贺秋帆:尽可能在庸常的日子里囤积更多的生活体验,这样也许可以在那个时刻到来时,不那么猝不及防。





开个脑洞:如果您是自己一生故事的编剧,会如何设计这个故事的终局?


贾英华:我曾经与老友即《白鹿原》(当时这部书还没问世)的作者陈忠实闲聊天时,他也曾绽开满脸笑(皱)纹,问过我,你一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我调侃说,如果再也写不出更有价值的书的话,那就把《末代皇帝的后半生》这本书(如今成了十几部“末代皇帝系列”),作为我死前枕着的枕头吧。《白鹿原》面世没过多久,陈忠实面对记者采访,也说了类似的话。


现在,我则有了另一心愿:临终前,再把我拍摄的《末代皇族生活实录》《末代太监》等历史纪录片首映式,作为我人生故事设计的结局罢。


缘因,九十多岁的老太监孙耀庭走出离别七十年的故宫时,站在金水桥上对我所说的一句话,足以警世:“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


王斌:他来过了这个嘈杂而烦忧的世界,并留下了他自己走过的足印,以及百味杂陈的感叹。


贺秋帆:会及早开始筹划遗愿清单,抓紧时间一一完成,不留遗憾,然后像某个记不起名字的诗人写的那样,“我正直的一生已经得到回报,临终时面对上升的太阳。”





假如今生到此,您认为自己哪三项是最得意、“无愧此生”的?余生往后,您最想实现的、能体现您人生价值的个人梦想又是哪几项?


贾英华:人生到此,至今没有哪三项最得意且无愧此生的。非要勉为其难的话,只好选择三项:


1.拍摄了《末代皇族生活实录》《末代太监》《末代国舅游故宫》等历史纪录片,至今被美国“探索频道”等外国影视机构追着想求购买断。张艺谋、陈凯歌、章子怡等都观看过其中片断。


2.撰写并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末代皇帝的后半生》(续补了溥仪的《我的前半生》)、《末代太监孙耀庭》《末代皇弟溥杰》《末代皇叔载涛》《末代皇妹韫龢》《末代国舅润麒》等十几部末代(晚清以来)人物的传记。这从一个侧面真实记载了百年历史巨变的缩影。


3.当年,没上过北京大学(曾被荐北大上学,领导不放),后来在北大、台湾多所大学讲授过晚清历史课。成为央视《百家讲坛》主讲人,连讲三年。


余生梦想:一是,《末代皇后婉容之谜》等书出版,“末代系列”出齐二十部书,改编并拍摄几部影视。二是,我拍摄的那些历史纪录片能够公开放映。三是,我珍藏的诸如溥仪的《我的前半生》几种未定稿(人民出版社已出清样稿或样书);我所收藏的周绍良点校《红楼梦九十二卷补本》原版;理藩部的蒙汉原版《宣统逊位诏书》等等诸多藏书,能公开出版发行;已出版且弥补文科教科书空白的拙作《怎样写人物传记》一书,正式成为教科书或教学参考书。


王斌:一生坦荡,无愧此生!


贺秋帆:这三项——1.去了想去的大部分地方。2.自己的文字终于集腋成裘。3.心态上从40岁开始就主动退了休,不再被单位的工作牵着走,而是只做自己想做的。余生往后的······那是隐私,恕不相告。



清明特辑②


人活着,除了对死的畏惧,更大的畏惧,是生的艰辛。


只有通透地对死亡产生足够的认知,才能更认真地活,更认真地面对活着时的一切关系。


问心无愧地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孙晶岩,作家,著有《中国冬奥》等17部长篇报告文学

韩浩月,作家,文化评论人。在多家媒体发表评论、散文随笔

郭柯,导演、编剧,2012年开始关注慰安妇问题,相继拍摄纪录片《三十二》和《二十二》





各地、各家清明节的习俗不同,仪式氛围也不同,或哀伤、或平和,或肃穆,或热闹……您个人比较认同的纪念方式是?


孙晶岩:我认可肃穆,祭奠逝去的亲人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我非常重视清明扫墓,不管多忙都会亲临。祭祖敬老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感恩祖先的养育,怀念逝去的亲人是孝文化的体现。


我父亲去世后的“七七”,我正在新疆采访西气东输工程,我强忍悲痛忙完了采访,在深夜的戈壁滩面向东方一边烧纸一边含泪跪拜,狂风把我的脸都吹皴了,但我必须要完成这个仪式。


韩浩月:我比较认同平和的一种方式。因为平和是安静、深沉、理解的总和。平和不意味着心底没有波澜,它其实是一种态度,是一种生命态度,也是一种生活态度。纪念因为平和而隽永。


郭柯:以上几种都经历过,现在基本是平和肃穆地去纪念。





聊聊对您影响最大的一次送别生命的经历?


孙晶岩:汶川地震,使我加深了对关爱生命的理解。我以前采访过四川阿坝州和映秀,当我在地震当月来到映秀时,阿坝州抗震救灾副指挥长郎建扎西正是当年我的采访对象。我跟着他一起抢险救灾,看到了最真实的灾情。他指着倒塌的房屋对我说:“孙老师,这就是当年您住过的房子。”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看到埋葬着死亡灾民的废墟泪雨滂沱。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月,大灾之后,伤痛的蛰伏比灾难更可怕,灾难摧毁了生命、伤痛摧毁着人心。大灾之后,除了创伤的愈合还需要心灵的救治。


人活着,除了对死的畏惧,更大的畏惧,是生的艰辛。我在德阳东汽中学担任校外辅导员,发现孩子们犹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从防震棚跑出来,我对失去亲人的孩子进行心理疏导,有时候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一个拥抱的肢体动作就能消除孩子们的恐惧。我得知彭州银厂沟有一个地震婴儿没有奶吃,当地路断了,他的生命岌岌可危,就与成都军区149师的老兵一起自发组织起来买了三辆车的食品和衣物去营救这家人。


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好好珍惜当下,让幸福在此时此刻开出花来。死亡和明天不知道哪个来得更早,多做善事,问心无愧地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就是胜利。我在汶川遇到过余震、泥石流、堰塞湖、危房、蚊虫叮咬等困难,但是关爱生命,拯救生命,你会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帮你。


韩浩月:我奶奶去世时,送别她带给我的触动最大,因为她去世的时候,我已经是中年,已经经历过许多告别,但在奶奶身上,拴系着许多的家族情感,她是链接许多亲人的一个中心点,当她去世之后,我感觉有些东西垮塌了。


奶奶活着的时候,我把她抱上过轮椅,抱到过汽车的副驾驶座上,那时候她的体重就已经很轻。当抱起她的骨灰盒的时候,觉得轻如羽毛,同时,那个方正的骨灰盒,仿佛也变得柔然,那个时刻,我觉得生命无常,也理解了亲人虽然逝去,但不会消失,她们会以特殊的形式活在生者的记忆、情感、现实生活当中。


郭柯:1996年9月10日,奶奶离世,来不及道别。





如果您身边曾有某个生命的逝去让您久久无法释怀,您是如何自我疗愈的?


孙晶岩:我父亲的去世使我特别难受,当时脑子都木了。因为他平时身体很好,是在扶贫考察中因公殉职,所以我久久无法释怀。后来,我想对父亲最好的怀念不是以泪洗面,而是像他那样做人。我把父亲亲笔写的书法“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录于谦咏煤句共勉”当做座右铭,所以我到汶川抗震救灾,给灾区孩子捐款捐物、做心理疏导;到革命老区讲课、做公益;到江西省兴国县建立孙晶岩老区工作室,扶贫济困,助力乡村振兴,我觉得这样做天堂里的父亲会高兴,我们全家人都努力工作,给父亲争气,才慢慢走出了伤痛。


韩浩月:我为逝去的亲人都写过文章,我尝试在写的过程中,来重新了解他们,站在他们的角度,来感受他们看到的世界。我的四叔去世后,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我在回忆中,想象了他的情感与生活,甚至自以为是地虚构了一部分我所不了解的一面,在我的文字里,他像一个诗人那样游荡,他摆脱了现实的困苦,拥有了一段专属于自己的无忧无虑的时光,我们都曾品尝过相似的痛苦,唯有寻找到他幸福(哪怕短暂)的一面,我才能踩着他走过的路,继续走下去。


郭柯:平静地面对,更会珍惜身边人。我现在拍摄的新片也是关于珍惜的。清明节临近,我们临时加拍了演员去祭奠亲人的镜头,记录下清明节的气氛。





假如面对孩子,您将如何回答“什么是死亡?”这样的问题?


孙晶岩:人有生死,草有枯荣。死亡是生命的最后一站。只有在人生的每一站都努力工作,问心无愧,到达人生终点时才能坦然面对。我们应该珍惜生命,好好活着,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韩浩月:我多次和孩子(从七八岁到十二岁这段时间)聊到过死亡的话题,我告诉她生命由无数个偶然组成,但生命存在的意义在于珍惜,要注意安全,要热爱生活,要有追求,但要懂得,生命无数的偶然里,必然包含着意外与结局。


所以,在日常的生活里,不必思考“死亡”这个话题,对“死亡”本身保持轻视,如果对人活着本身、对生活复杂的内部、对生命的底色,都有了足够的理解,就会觉得,生死之间有一条线,永远不要去触碰那条线,但当那条线逼近或者从天而降的时候,也要淡然处之。


郭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告诉她,珍惜该珍惜的人。





关于生与死,请推荐一部对您最有启发的书籍或影视作品,理由是?


孙晶岩: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这本书通过讲述一个孤独的淘金者在荒原上陷入困境,最后克服困难得以生存的故事,体现了人性的伟大和坚强,表达了作者对生命的热爱与敬畏。这本书教会你怎样战胜困难,顽强地面对人生。


韩浩月:推荐日本电影《入殓师》。可能很多人都会推荐这部电影,但推荐的理由会不一样。我的推荐理由是:它刷新了我对死亡的认知,首先纠正了“死亡是不洁的”这一传统的、错误的想法,找到了这一错误想法产生的深层原因;其次,它让我意识到了死去和活着,都需要尊严来维持,而死去由于牵扯到最后的尊严,尤其值得去维护;第三,“死亡教育”是需要很多人补上的一课,只有通透地对死亡产生足够的认知,才能更认真地活,更认真地面对活着时的一切关系。


郭柯:日本电影《入殓师》,看完这部电影觉得很温暖。





或早或晚,人人都将面对疾病、衰老、失能、终点,在您看来,有什么方式和办法可以面对“死亡恐惧”?


孙晶岩:我是医学院校科班毕业,曾经在医院工作过多年。医学的真谛是热爱生命、尊重生命、拯救生命。我在妇产科实习时迎接过生命的降生,我觉得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那是上苍对人的福报,所以我满怀深情地写下第一首散文诗《迎接生命的人》;我也曾送走生命,那是白衣天使面对生命走向尽头时的无奈。当我无力挽留病人的生命时,我能够做到的是尽可能给他温暖。


我曾经遇到一个孤寡老人,他临终前无意中说喜欢吃宫门前的油饼,就是颐和园东门前卖的油饼,这个要求并不高,但是没有儿女能替他完成。我想满足他的心愿,从我家到工作单位的班车不路过颐和园门口,我就大清早骑自行车跑到那里,买好油饼装在饭盒里再骑自行车带到医院,当我把油饼交给老人时,他用颤抖的手接过油饼,泪眼朦胧。不久后,老人去世了,我永远忘不了他吃油饼时心满意足的模样。


我是北京101中的学生,在学校时担任学生干部、校报编辑,班主任傅慧敏老师对我很好。我离开学校后每年春节都去看望傅老师,她去世时,我专程赶去参加追悼会。校长说:“孙晶岩你来送傅老师,我真感动。”我说:“我是傅老师的学生,应该来。”她说:“学生多了,并不是所有学生都能记住老师。”我说:“我记住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死亡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既然如此就要坦然面对。作为活着的人,我觉得还是要珍爱生命,好好活着,珍惜当下的每一天。


韩浩月:提前做一些规划,比如住所、医疗、锻炼、休息,在心灵层面,多去满足自己,不留遗憾。但再多的规划和准备,都无法阻止洪水爆发时造成的冲击力,万一真到那个时候,选择坦然接受,不批判,不抱怨,不后悔。


郭柯:现在,当下,好好地生活,问心无愧地面对每一天。





开个脑洞:如果您是自己一生故事的编剧,会如何设计这个故事的终局?


韩浩月:我希望它有一个欢乐的、幽默的、有趣的结尾。如果有一定的时间做准备,我会提前设置一些“恶作剧”;我期望在终局的时候没有人哭泣,他们可以吃点东西,喝点酒,听点音乐,哪怕不讲与我有关的事情也没关系;我希望他们在生活的大多数时间里不必记得我,多忙碌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我希望在30年或者50年后,不再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郭柯:我会每过10年,回到自己小学的时候,去看看自己,去看看自己那个时候的亲人,每10年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去看他们,去跟他们聊天。





假如今生到此,您认为自己哪三项是最得意、“无愧此生”的?余生往后,您最想实现的、能体现您人生价值的个人梦想又是哪几项?


孙晶岩:作为一个作家,我发表文学作品已经35年了,出版了80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荣获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等多项文学奖;做公益事业也有27年了,荣获“中国最具影响力十大公益人物”,被国务院授予“国家西气东输工程建设先进个人”荣誉称号和奖章。写作和公益是我的两驾马车,我想再写几部好书,为读者提供优质的精神食粮;继续做好公益事业。善待他人,让身边的人因为我而感到快乐。


韩浩月:最得意的三项:


1.手机24小时静音。


2.每天早晨醒来,心里都有若隐若现的希望感。


3.每天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欢的。


余生最想实现的个人梦想:


1.每天至少还能写1000字。


2.出版的书,可以在文学类书籍那块,码很高的堆。


3.有一个院子,种花种树也种菜。


郭柯:还没有哦,希望做一个不给社会添乱的人,能给别人带去温暖的人。往后余生,好好生活,爱自己、爱家人、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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