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上浦“关爱残障人士” 活动随记（觉灯/文）

管理员

相约在这样的秋日里，如何？
——11月4日上浦“关爱残障人士” 活动随记

觉灯/文





  
     今早8点十来分样子，我看到临时微信活动群里董老师的消息：“亲们，今天上午9点活动，不要忘记了哦。”“改成9点了？”我问了一句，去找活动报名帖，我记得很清楚，活动时间是上午10点，因为这个时间点很特殊，比往日活动都要迟，往日如果去外地（上虞之外），有时7:30甚至7点就要出发，待我将帖子里明明白白写有“上午10点”字眼的截图后，董老师才意识到是他自己记错了，呵呵，也难怪他，事无巨细，他都亲力亲为，也难免错时，但总不至于误点，这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







     待我们几个到达团队办公室，开始整理礼品，才渐渐地知道，原来我们要走访的三个对象都很特殊，他们谋生的方式就是捡拾破烂，翻翻垃圾桶，如果我们去早了，可能他们还出门未归遇不到，而他们又都没有电话可联系。








     可是，就算董老师想得周到，我们到了上浦镇东山横汀村时，还是无缘见到弟弟樊毛云，到他家时只见哥哥樊子云坐在自己家门口晒太阳，我们四个志愿者提着礼物先后进入他们逼仄阴暗的家里，他站起身，佝偻着背，拄着小木棍颤颤地进门。我们将东西一一摆放到桌上，揿了点灯按钮，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一灯能明千日暗，而这一桌子的物品也为这墨黑色家居添色不少，随着我们进门的村民更是为这寂然的家增添了人气。他们既是自言自语相互说说也是向樊姓主人并转向我们团队：嘎许多东西，冒你们兄弟俩有段时间好吃哉，倷随好随好。我们同行者有人向村民们介绍我们“点亮一盏灯”团队，而另两人拿出带去的雨靴给老人试穿，稍稍嫌大了点，提醒老人穿上袜子再垫个鞋垫，应该刚好。







     因为这个路口空地，正好是村里的方便菜场，所以聚集来的也大多是买菜的村妇们，时间也该是准备午饭了，她们陆续地离去，只有一个男的还在跟我们介绍着，随后，我们得知这是兄弟俩的妹夫。据妹夫说，兄弟俩的低保等费用，由他分几次送到家里他们手上，因为他们有智力障碍，不会合理支配和使用钱物，吃的方面，他们基本是胡来的，有时候会去他家里炒些菜带回，而开销最大的主要是香烟。说丈人走得早，有二十来年了，丈母娘走了也有五六年。桌子正上方悬挂的应该就是两个老人的遗像。我们看到，幸好兄弟俩还有安身的居所，按面积来说，还是够大的了，地面虽然是泥地，还算干净，土灶的锅是破漏的，应该也没法使用，煮饭有电饭锅，旁边有萝卜和白菜，楼上还装有一只空调，想来今年这个超长的高温天，可以给点清凉。除这些外，这个家，除了还有台小小的电视机，也真的乏善可陈。老人（其实也才65岁，只是样子老相）嗫嚅着我们听得清的话是“到里面坐坐”，而且说了多次，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高级的待客之道，而面对他们，也正如董老师说，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尽些绵薄之力，送些日常生活用品，来安抚这遇见。








     这样的遇见，也可以说是幸会，在见到戚山石塘村陈柏水时，我们都有这样一种感觉。他这很有艺术气质的满脸大胡子，又长又浓密。谁说他是智障人士呢，明明可以跟我们自由交谈。我们想拆开面包给他吃，他说“刚吃过饭，不要吃”，给他牛奶，他也这样说。我们递上雨靴，他说“是全统靴啊”，一副似乎是渴望得而不得的口吻。我们问他点灯开关在哪里，他说没有电，要哪里哪里拉过来接通才有。我们问他哪里烧饭的，他指指这地上，这灶简易到只用几块砖一搭，简直是用来野餐临时用的，但确实已经烟熏火燎乌漆墨黑的。董老师让他跟我们一起拍个照，他也没有拒绝。不幸的人哪，是什么使你的生活成了这个模样？居住的一间房子明明是跟兄弟连着墙的，但光景怎么就两样呢？同村的阿婆（志愿者叶儿的婆婆）轻声跟我们说，旁边的房子是他兄弟家，兄嫂他们在慈溪，他曾经是个木匠，有很好的手艺，去上海干过活，一度也有个女人，但没过多久，这女人就离开了，大概这之后，神经就开始错乱不正常了。










     大概他也有自己的倔强和尊严，旁边另外一个村民说，给他东西吃，他不会随便接受的，要么给他放在一边，要么放在垃圾桶上，过后，他才会拿走。也难怪，进去时，董老师要我们把东西放在门口，待我们向他一一讲明物品的名称和用途，问他要不要，他说要的，并同意拿进去，我们才全部拿进屋，放在旁边一张沙发上。楼梯下还停着一辆电瓶车，应该是废弃不再使用的，否则，家里不通电，他去哪里充电。房子明明是两层，楼上应该可以按张床，可他将小床支在一边，床上的被褥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油油地发亮，看这样子，我们加送了一条空调被。








      照理，秋天是属于农村人的，春种秋收，收获的除了稻谷，还有黄豆、高粱、番薯和柿子、桔子等，可我们今天走访的三位，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应该都是混沌杂乱的，也不知一早就背着蛇皮袋出门的樊姓弟弟今天的收获如何，不曾遇见你，但愿你有你自己的遇见，有自己的收获和喜乐。


     而生活的另一种打开方式，就是接受这秋日的馈赠，不妨让我们饕餮一顿。我们一行5人，除了上虞乡土通的董老师，我是地道的章镇人，自然，今天所到之地也不陌生，相当于是到邻村走了走，而另外几位就不一样了，对她们来说，这几乎是时髦的country- walk，这成片的稻田，是一幅不常见的油画，这错落有致的远山近树，山塘、小溪，是影视剧或朋友圈里才看得到的江南自然风景。于是董老师立马转换角色，摄影师兼职导游，带我们到新近开张正在试营业的山杉徕池·江边里打卡。这地儿，原本是联江小学所在地，周边有被大家熟知的石井水库。返程时，不走来时路，特意绕道梁章线，于是东山景区桃花古渡口，荻花影里留下各自的身影。而登上圣母山观景台，俯瞰滔滔的娥江水，近看上浦闸和堤塘内的村居屋舍，领略现实中的上虞乡村美景。再到拗花山村的光相寺，看到这个大红色的“善”字，似乎我们就是遵行着“诸善奉行”而踏踏实实地践行者。


     来吧，有时间一起相约在这样的秋日里，如何？我们不妨行走在时光里，相信时光也会给我们的脚步留个注解，至于那些满身的鞭痕，恰恰是我们自己不忍的吟唱。


2024年1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