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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宝树园藏书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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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25 13:0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道:宝树园藏书闲话
——写在纪念顾颉刚诞辰一百三十周年之际


来源:《书城》  王道 


在古城苏州,就近代学问家里面,个人以为,顾颉刚先生是必占有一席之地的。而且他在历史地理学方面,自有其开创性和引领性。顾颉刚先生著作等身,门生众多,其中以黄永年、童书业、白寿彝等为知名,有的门生之下也是再出高徒。可以说,顾先生的学术精神自带有传承的传统,那曾经受过争议的“古史辨”学术,如今已成为用于探索历史真相的先锋思想,而他的诸多历史地理著作也已经渐成经典和相关专业的基础书目。应该说,顾颉刚卓越的学术成果,与他爱读书有很大的关系。因此对于顾颉刚先生的藏书的保存和梳理,将是极为有价值的事情。


顾颉刚出生于苏州悬桥巷的顾家老宅宝树园。苏州自古私家园林甚多。作为名门望族,顾家早期也是进士出身,读书人家,甚至被清代皇帝赐匾“江南第一读书人家”。现在顾家也仍保留着比较完整的家谱。前段时间拜访顾颉刚的孙辈,听说宝树园要复建了,有关方面要大力修复顾颉刚故居,并恢复昔日的文通书局——文通书局是顾颉刚在苏州曾短期打理过的小型出版社。


现在顾颉刚故居的修复已经在分块面施工,在整体规划之中,设计方已经充分考虑到宝树园顾家藏书文化的展示。只是未来这里最终会如何展示顾家书香文化,还有待于最终的呈现。





说起顾家藏书,文学山房江澄波老先生最有发言权了,因为他曾多次与顾颉刚先生一起收旧书。这在新近出版的口述史(江澄波《书船长载江南月》,古吴轩出版社2022年)中也有提及。抗战之后,顾颉刚回到苏州,办起了一家编辑所——文通书局编辑所。地址就在顾家花园,“负责编辑工作的有方诗铭先生、金兆梓先生等。方诗铭先生是顾先生的亲戚,他个子不高,但学问很大,曾任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编了一本《中国史学历日和中西历日对照表》。他常常到书店来卖书,和我们都很熟悉”。


江先生所谈的方诗铭,的确是一位有功底的史学家,曾师从顾颉刚、陈寅恪、钱穆等,于抗战后毕业于齐鲁大学历史系,曾担任过《史林》主编。顾颉刚于一九四八年到达上海定居后,住在虹口区山阴路兴业坊三十五号三楼。一九四九年后开始担任大中国图书局总编辑,其间有不少书是方诗铭参与编著的,如《从猿到人通俗画史》《太平天国通俗画史》《林则徐和平英团》《纸的发明故事》《人民诗人屈原》等。应该说方诗铭是顾颉刚编书出书时的得力助手。还有一个编辑金兆梓,江老说后来成为苏州的副市长。这位金先生也是专业出身,先是在上海中华书局编辑所任文史编辑,编辑《新中学教科书初级本国历史》和《新中学教科书初级本国历史参考书》。后来在中华书局任教科图书部主任、编辑所副所长。抗战爆发后,先在上海大夏大学兼教“中国通史”,后来又去重庆中华书局,任《新中华》杂志社社长、总编辑。一九五一年,到苏州参加了顾颉刚的编书事业,后来当选为苏州市人民代表,苏州市副市长。


方诗铭先生后来去了上海工作,他在《抗战胜利后顾颉刚在苏州的二三事》中对办出版社时的顾颉刚有着详细记录,其中提及,顾颉刚先是在昆明的云南大学任教,后来又到了重庆北碚任教于复旦大学,再后来回到北京,整理他留存在那里的大量图书和文稿,“看到那些劫后仅存的图书和稿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照他自己的说法,真是‘如睹亡子’”。最终继续南迁,回到阔别近十年的苏州定居。


“这次颉刚先生定居苏州,主要是要将他主持的文通书局编辑所设置在这里。这家出版社本来在贵州的贵阳,老板华问渠又是著名酒厂的主人,在西南,有着较为雄厚的资力。”按照方诗铭的回忆,华问渠先是准备在上海发展,重建编辑所,原来的主持者是谢六逸,可是自从谢先生去世后,编辑所几乎处于停顿状态。华问渠有意恢复,希望出版文史类的图书,首先找的是在云南大学执教的白寿彝,通过白寿彝邀请顾颉刚担任编辑所所长。白寿彝为此从云南奔赴重庆,华问渠也在,就把此事暂定下来,编辑所设定在昆明,白寿彝从云南大学辞职后,率领同人把编辑所移到苏州。顾颉刚把自家的房屋(当时为顾家花园九号)拿出来一部分,作为办公室和宿舍。


根据方诗铭的回忆,顾颉刚在苏州的藏书非常丰富,当时有不少书都提供给编辑所的同事们,如《百衲本二十四史》《四部丛刊》《丛书集成》等大部头丛书,后来还从重庆运回了一部分藏书,尤其是在西南出版的读物,颇为丰富。


在苏州的文通书局编辑所,先后复刊了《文讯》《文史杂志》,前者连载了顾颉刚的《西北考察日记》,颇引人关注,后者则由顾颉刚亲自主持,方诗铭担任编辑。当时苏州编辑所编辑的出版物,到贵阳文通书局印刷厂排版,再将纸型寄到上海印刷发行。顾颉刚在苏州一方面负责文通书局编辑实务,还要同时兼顾苏州社会教育学院的教务,可谓繁忙。但他始终不忘买书、藏书。


根据江澄波的讲述,顾颉刚买书有自己的兴趣,如民俗、古代历史方面,还有就是有关苏州地方文献的,因为他对于苏州的历史很有研究。


当然,因为资金有限,顾先生也不敢出手买太贵的书。有一次在文学山房看到了《水经注》善本,是乾隆时期徽州黄氏刻本,二十册,且经过桐城姚元之朱笔校注,有印记,应该说颇为珍贵。顾颉刚看了之后,想买但钱不够,于是提出分两次付款,文学山房欣然答应。


如果遇到实在买不起的书,顾颉刚还会及时推介给需要的同道。如文学山房曾经收到一本《庚癸纪略》稿本,署名为“倦圃野老”,内容是关乎太平天国历史的。顾颉刚就取出名片,写上几句话,让江澄波与历史学家罗尔纲联系。罗尔纲是研究太平天国历史的专家,很快就把这册稿本买了回去,后来还印在《太平天国资料》里,可以说是一个完满的结局。


从一九五〇年开始,顾颉刚担任大中国书局总经理,当时以出版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地球仪等为多,但同时也想寻求突破,出版一些历史类读物。因此顾颉刚虽然人在上海,但常常回苏州淘旧书。文学山房有了好书,自然会让顾颉刚先睹为快。孙星衍校跋的明嘉靖版《白虎通德论》、清初抄本《牧斋有学集笺注》、乾隆时期稿本《金昂千诗集》、明初刊本《南极地理》、明早期代王府刊本《谭子化书》、明万历刻本《北西厢记》等,其中不少书都与苏州有关联,如《北西厢记》中的插图是苏州画家殳君素绘画上版,尤为稀少。顾颉刚看了诸多善本,马上与新成立的上海图书馆联系,当时馆长是李芳馥,这批书经由顾颉刚介绍,全部由上海图书馆收下。这对于文学山房来说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因此,文学山房对于顾颉刚也是颇为感念的。


令江澄波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去收曹元弼的藏书。这位大藏书家病故后,藏书难以处理,顾颉刚获知情况后,及时带着同仁赶回苏州。当时一同去的有章巽、陈子展、胡厚宣等,都是需要买书的学者。买旧书,读者惯例是挑选自己需要的,或者是善本、古本,但是顾颉刚不一样,他想让大家先挑,然后放言剩下的自己全打包。他在日记中写道:“予宣言于众曰:曹家书,诸君要的我即不要,准君不要的都归予。盖虑予如不要,又将卖于纸厂作纸浆了。如此,予得书可五千册。”时为一九五四年三月二十二日。文学山房也同去收书,江澄波见顾先生此气度,暗暗钦佩。因此江澄波说,顾颉刚收藏的书很多,但主要是买苏州曹元弼家里的藏书,以清代刻本和工具书居多,因此并没有什么太好的版本书。





就在前一年(1953)年初,顾颉刚担任了上海文物管理委员会委员和中国史学会上海分会理事。他从上海回苏州,把苏州家中所藏的碑帖及报刊,特别是抗战时期出版的报刊,都赠给了合众图书馆,由顾廷龙和王煦华前来选取。还有一件一九三八年毛泽东寄赠的《论持久战》加题跋之文献,也捐给该馆。顾颉刚的藏书也不是专为个人服务的,如同时期,一九五三年九月,禹贡学会与中央民族学院签约,把旧存图书、杂志、报章都借给学院使用。


从一九五四年六月下旬到七月,顾颉刚接受了中国科学院的聘用,决定前往任职。北上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整理藏书。“予之书籍向无统计,兹合沪苏两方凡二百二十五箱……平均以四百册计,已九万册矣,如抗战时不损失,胜利后不捐赠,则十二万册矣。”(1954年7月20日日记)顾家藏书有专门的书房,而且几代人的书房也不同。顾颉刚日记提到在一九二一年时有个想法,把东厢房放经类书,内厅放文集杂志,房内则放史。在那一年,还专门请来铜匠修理书箱锁钮,可见对藏书之珍重。到了一九二四年,顾颉刚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正式书房,但还是嫌小。此后房屋经过多次改造,顾颉刚的藏书也分布于苏州和北京、上海各地。但他还是以家中藏书为主,而且每年都会在六月晒书籍。过年节或者外出时则在书房粘贴封条。


抗战初期,顾颉刚在苏州开始整理书籍。一九三七年九月七日,他在日记中记录:“理碑帖入大柜。理丛书入大柜。”并请来工匠挖地窟,一丈五尺见方,要工钱一千元左右,父亲的重要的书物备放入避难。急难时家人也可以匿入。此后又多有理书籍十几箱,确保万无一失。


抗战胜利后,顾颉刚赶紧回来收拾家中书物,晾晒被白蚁伤害的书籍,油漆天花板,修整后院房屋。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一日,已经担任了文通书局编辑所所长的顾颉刚修订了文通书局租屋契约,当时还为编辑员租了房子,如白寿彝就住在顾家院落附近。此时顾颉刚已经准备筹划文通书局编辑所的工作,还申请安装了电话,这所房子还在顾家旧居范围。只是到了一九四七年下半年,文通书局营业不善,场面太大,编辑所每月开支四五千元,不能支撑。为了节省成本,顾颉刚将编辑员移住东北街,“编辑工作计字论酬,不管伙食,事务员及工友均解雇”。


这一年,顾颉刚还奔赴北京查询劫后之藏书,请人刻印章二枚,“颉刚劫后所得”“晚成堂劫余书”,用于藏书之用。随后又到天津银行接收了失而复得的日记、笔记、手稿等多箱,“热泪夺眶,若获亡子”。而对于苏州父亲遗留的藏书更是珍视,精心整理保存。这一年他作《宝树园杂记》,准备出版。他还一度以苏州耦园为书室,或许是因为家中增添了文通书局办公之所和编辑员住所。当时白寿彝主持书局事务,而方诗铭则为编辑,方诗铭曾回忆那一段时光,“颉刚先生将自己的房屋分出一部分,作为办公室和同人的宿舍”,还把家里的藏书提供给文通书局,后来又把重庆运回的一批好书给书局作为参考,可以说给了编辑所很大的帮助。可以说这一时期,文通书局编辑出版了不少地理、历史类的书册。


苏州顾家花园有一处“纯熙堂”,也是顾颉刚的藏书之地。根据苏州地方史志记载,“纯熙堂”是顾家的藏书楼,这里曾藏有江苏地方志书,如乡镇志书就有《同里》《周庄》《相城》《梅里》《黎里》等十数种。


在顾颉刚日记中有记:“自文通移出,纯熙堂西室为予外书房……”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七日,顾颉刚日记提及,外姑的寿材从四川运来,一共五块板,其中一板拟作写字台两个。为此找来木器铺匠人估价,居然要四百五十万元之巨,因为是贵重的楠木。


当时顾颉刚有一个宏伟的计划,第一是建造廉军(按,顾颉刚祖父)金石苑;第二是建立子虬(按,顾颉刚父亲)艺术苑;第三是成立颉刚图籍苑;第四是成立履安(按,顾颉刚第二任妻子)小学……总名为“宝树园史林”。由此可知,顾颉刚是希望把宝树园作为整个家族的文化纪念园地,他胸有丘壑,布局有方,可惜这一计划因为时代的剧变而未能实现。


这一时期,顾颉刚作为大中国书局的经理,主持出版爱国主义类的历史故事丛书和历史教学挂图,他请来了金兆梓帮忙,并让金兆梓住在顾家花园四号屋,自己为此还回家整理书籍。


一九五二年,顾颉刚虽然一边在为大中国书局主编“爱国主义通俗历史故事小丛书”,但囿于运动风潮,又有了卖掉苏州房产的想法。“此一年中,为了土改、三反、思想改造,学校上课尚且不能,何况编纂(挂图)乎!”(1952年6月10日日记)同年顾颉刚在上海学院参加了思想改造运动和“三反”运动,自陈:“此次学习,可怕者有三:天正热,不堪炎热,一也。刺激太甚,使予接连不得安眠,二也。开会太多,无写作自我批判之时间,三也。”终于熬到深秋回苏州旧居,继续整理藏书,把很多藏书捐给了上海合众图书馆。





听闻苏州曹元弼家藏书要散出,顾颉刚急忙从上海赶回,这一次使得他的藏书又增加了五千册。当时顾颉刚特地请古旧书店的江澄波、束师傅、臧炳耀前去帮忙打包,结束后还在阊门的老字号六宜楼请他们吃饭。席间顾颉刚兴致很高,还为大家讲述了他去西北考察地理历史的见闻,并讲解了“吹牛皮”和“拍马屁”典故的由来。


至今江澄波对此还是记忆犹新。使他记忆犹新的还有顾颉刚搬书去北京时的情景:“我们文学山房一共去了三个人,是我、学诗弟弟和臧炳耀。我们先用牛皮纸为书打包,牛皮纸外加一个蒲包,再用麻绳捆起来,四捆书一包,整整工作了一天。”


顾颉刚因为要去北京赴任中国科学院研究员职务,只得打包藏书,多数运往北京,当时包了一节火车厢,可见藏书之多。而且还没有完全运完。顾颉刚先生留有一部分书,说是让苏州文物管理委员会处理,只是后来也没有了下文。据说,在苏州某文化机构还藏有顾家的一部分旧书,只是没有机会看到。


一九五四年八月二十二日,顾颉刚携家人入住北京干面胡同居所。直到数日后才歇息下来,好好整理苏州运来的藏书。“我一生好书,节衣缩食地买书,所积太多,科学院代我全部运京,又给我一所大房子安放,我非常感激政府对我的照顾。可是到京后不久”,当时他的主管尹某就对他说:“我看你就害在这几百箱书上了!”顾颉刚听之骇然,心想:“科学院为了我能掌握些史料,才招我来此,他竟说我为书所害,那么招我岂非多事?”后来在工作中又被尹某评为“大而不当”,从此结下怨结。


一九五四年十一月,顾颉刚受命加入《资治通鉴》的点校工作,曾一度在北海公园画舫斋内办公。到了一九七一年,顾颉刚又受命主持校点“二十四史”工作。


尽管有领导人“钦点”主持专项专业的工作,但是顾颉刚还是在自我批评之中,于一九五五年解散了他和谭其骧发起的群众性学术团体之禹贡学会,决定把房屋捐给政府,图书赠给民族学院,刊物分送给各大学和图书馆,现金则慰劳军队。


一九五九年,顾颉刚主动把苏州家中的古物,包括字画、铜器、陶瓷等八百余件捐给了苏州市文物保管委员会。次年初则开始卖掉自己的藏书。“予一生想做藏书家,积书至十万册以上,并想独立经营一图书馆,使永不散失。今其事已不可能矣。”顾颉刚在日记中自述,在当下劳动力极端缺乏之际,靠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因此检出五万余册书,“故决取不需要者售出”。顾颉刚说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亲手卖书给书店,这些书陪伴他已经三四十年,临别时亦不无恋恋之情也。“但视物得其所,使用率加强,于学术界有裨益耳。”很难说顾颉刚先生的这些日记不是自我安慰,但也是迫于现实的想法。应该说,从此以后,顾颉刚与书的关系也变得复杂起来。当然,一个书生,一位研究学者是不会全部放弃自己的工具,因此无论身处何地,顾颉刚身边还是少不了一些必要的书籍。


在顾颉刚先生去世次年(1981),他的藏书六万册依照先生生前“藏书不分散”的愿望,捐献给了中国社会科学院。





其实在顾颉刚晚年生病的时候,曾把北京的一部分藏书运回苏州,连同一些书柜、桌子都运回来了。书的数量当然是极少了。顾颉刚先生实在想念苏州,想念他的宝树园。他多次写过宝树园的回忆,并以宝树园为名出过文集。


根据顾家后人回忆,顾颉刚先生在苏州宝树园藏书时,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壁柜里藏书。顾颉刚早早请人在墙壁里开出空间,安装上木柜,从而便于藏书,又不占用房屋空间。可谓是极好的办法。如今顾家还是保持着这个模式。只是不知道在未来的改造工程中会不会被修改?


有一天在我所收集的一堆杂纸堆里,居然发现有顾颉刚夫人张静秋女士的一封信,用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笺纸,内容是写给苏州市政协的。虽是复印件,但也很珍贵了。我在顾颉刚女儿顾潮女士的《顾颉刚年谱》中没有发现这封信的记载,信中也是希望顾颉刚故居能够成为人们纪念这位历史学家的场所,并有藏书文化的呈现。


不知为何张静秋的这封信并没有得到及时回应,令人欣慰的是在顾颉刚诞辰一百三十周年之际,顾颉刚孙辈传来了好消息,顾家花园的改造工程终于要实施了。


从先期的整体规划来看,顾家花园作为一项整体文化品牌规划,其中有宝树园的恢复建造、顾家花园文化展示中心、顾家花园共享社区之“芳邻居”,还有文通书局的书吧等。应该说有相当一部分规划是与顾氏文化相为联系的。对于宝树园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明代的“米丈堂”和“恰隐山房”,到了清代初期,名士顾其蕴在此地建造宝树园,种植山茶花。康熙南巡时,题匾额“江南第一读书人家”,曾悬于顾家大厅。一八九三年三月二十三日,顾颉刚出生在顾家花园。


因为打小对书籍有兴趣,顾颉刚识字特别早,曾被外人惊诧说,这孩子识字怕不是前世带来的吧。小时候顾颉刚就跟着大人在玄妙观兜转买旧书,那时苏州城里藏书楼不少,但还没有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公共图书馆。顾颉刚读书时尤其热衷于自编藏书目录。一九二二年,在苏州时他又为自己收藏的一百五十种杂志编制了详细的《杂志目录》。因此他的夙愿——办一家个人图书馆,未尝不是小时候就有的梦想。


一九八八年,中国社科院文献情报中心精心整理了顾家捐赠的图书,特此设立了“顾颉刚文库”,并将其中的线装书编为《顾颉刚文库古籍书目》。


如今,顾家仍保留着不少顾颉刚留下的藏书,希望将来依然留在宝树园。那个不过三亩地的宝树园何时才能恢复呢?在顾颉刚的《宝树园文存》中曾有这样的模糊记忆:“幼年尚见太湖石三四卧池边,石上有字,一刻瀑布,草书甚伟。”


二〇二三年三月二十七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现代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之女顾潮在京去世。顾潮长期从事顾颉刚先生著述、手稿、书信的整理出版等工作,为《顾颉刚全集》的出版倾注了全部心血,此外还著有《历劫终教志不灰——我的父亲顾颉刚》、《顾颉刚年谱》、《顾颉刚评传》(与顾洪合著)等书。应该说,顾潮也会一直惦念着顾颉刚故居的修复工作,希望在家乡,能够有一处真正体现父亲读书所在的场地,继续传承书香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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