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自我是通向保持独立人格之林中路。这是一个充满痛感的过程,必须有如沙石般粗粝的挤压,经由他者的否定性存在,自我才可能出场,才有找寻到自我的可能性。“To be or not to be”是一个哲学问题,也是一个人生选择问题,更是回答“我是谁”的问题。沈从文用几经沉浮的人生历程寻找到了一个有情自我。从偏远边地到北京、上海之繁华大都市;从乡下人到知名作家、大学教授;从无限风光与满腔抱负到压抑自我、精神崩溃与自杀。个中滋味与苦楚,唯先生知。然而,自杀成为沈从文后半生的开始,“我必须为一个新国家做一点事!我要新生,为的是我还能在新的时代中做一点事”,于是先生在绝望中追寻“丧失了的我”“原来那个我”,由此,向死而生。弃笔转业不应该简单理解为沈从文的“消极退隐”,而应当是人生形式的另一种延续,且这一延续以“有情的历史观”与文学创作共同抵达对人的关爱与对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