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关爱残障人士活动随记（乃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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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关爱残障人士活动随记


乃禾/文


“好漂亮的云!”是的呢，一朵朵，一团团，似棉花，更如白牡丹，饱满而富态，升腾，聚拢又散开。“这背景多好，有山，有云，煞清爽，大方。”有人指点着车行前方的凤亭山山顶，构思着他的拍照美图。只是我们没作停留，我们刚从丰惠回，看望了两户残障家庭，返程路上，暑热依然。虽然，今年第5号台风“桑达”还未抵达，但是我们收到了前期的预报，已经开始期待或享受它带来的福利，长期受高温炙烤的我们等待大自然牌空调的降温能力和调适范围。


“台风来来好个，但不可像去年的‘烟花’，吓人倒怪个。”同车内有人隐忧。才过去一年的时间，记忆肯定清晰。

车内就我们4人，董老师、丽妹母女和我，我们对即将到来的台风就既希望它来又担心它乱来，究竟它会怎么来？气象部门一直关注着“桑达”的动向。


“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我们“点亮一盏灯”团队一如既往地利用休息日时间去走访和看望一户户家庭，无非也是用我们的脚步和身影去抚慰一颗颗受意外打击的心灵，人生本就悲凉，而人间又因为有人而值得。套用杨绛先生在《老王》中末尾说的：“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今天走访的两个“不幸”的家庭，其中一个是下半年读5年级的女孩，她是随不幸来到人间的——出生时右手手臂的筋被产钳拉断，属于医疗事故，后被评定为4级残疾，之后也动过手术，就是将左腿上的筋接到右手上，但手术效果不理想，至今，她右手小手臂没有劲道，软趴趴个，不能自如握拳，连提裤子也要左手牵过半个身子帮忙。她的生活基本上由奶奶照顾着，爷爷已经70多，有2000多元一月的基础退休金，但自身也有病，需要定期求医问药，父母已离异，为生计，父亲就一直打临工，每月收入四千左右，姐姐即将读大学。


第二户是母子两人。母亲评定残疾四级，去年（2021年7月）又遭遇一场车祸致脊髓损伤，颈椎骨折，双手不能有效活动，行走靠轮椅和双拐才能艰难而缓慢进行。儿子52岁，早年离异无子女，患有心脏病，扩张型心肌病等，平时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以偶尔打临时工为生。


如果不作了解，不仔细看，一看到11岁的小璐，胖墩墩的，像个男孩子，玩着手机，与一般过暑假的孩子没有两样，我们是不是也会用“无忧无虑”的标签去给她贴上？或者好为人师教育她少玩手机，玩手机影响视力？甚至要问问她的理想是什么？而后面这位母亲，我们一进门她就哭，是那种哽咽地哭。如果我们没听到她的诉说，而是在弄堂口看到她，她跟其他村民一起，乘着早上的阴凉，聊着天，谈着笑，只不过坐的是轮椅，而这轮椅，我们只是想当然地以为她年纪大了，代步而已，我们是不是也会感慨“我想回农村”或者说“夏有凉风”？


生活永远只会展示给我们其中的一面，至于，最近火出圈的“二舅”，大家看到的只是“二舅”的生活经历，更何况这经历也只是用有限的文字和直观的图像展示，而对文字和图像的解读和联想又是如此的多元和丰富，没经历“二舅”几十年的苦，是无法评说二舅的人生的。或者，从另一层面说，我们谁又不是“二舅”呢。往未来看十年，二十年，小璐可能也会去读大学，有美满的家庭，但她会感激出生时所遭受的苦难吗？而这个70多岁的母亲，她生儿育女操持家庭享受天伦时哪里会想到这就是早早地透支幸福呢？在场的人应该都听到了她说她娘俩的生活全靠她女儿和外孙，连银行卡什么的也在外孙手里。一个本该含饴弄孙的老人，不是正常的失能，而儿子却又是生活难以自保，这样的母亲注定心里是苦的，而且苦楚无处倾倒啊，对着上门去看望的志愿者，她只有以泪洗面，情绪失控。


我们给两户家庭合计送上5630元爱心款和价值901元的生活食用品。我们走访的脚步匆匆，进出暂时生活在困难中的家门，他们一时无法向阳而生，不是他们内心心生阴霾，而是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暂时遮蔽住了阳光。


走访容易，随着车轮就能到达。走访随记却难写，有许多思绪在脑中翻滚，又理不清，或拙笔表达不清，我只想说，“二舅”可敬，但不是治愈一切精神内耗的良药。毛不易的《消愁》中“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也只能唱唱听听。“人的生命就如琴弦，只有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这是史铁生在他的《命若琴弦》中写到的。

有两本书值得读一读，一本是《人生海海》，一本是《命若琴弦》，如果去掉两个书名号，“人生海海”“命若琴弦”这两个词，又给人怎样的生命体验和人生联想呢？


2022年7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