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一盏灯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查看: 578|回复: 0

做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把无常化为最好的告别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0-6-2 07:0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管理员 于 2020-6-2 07:06 编辑

死亡是句点,但在句点之前或之后,笼罩在绝望下的故事,才是真正的悲伤


做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把无常化为最好的告别


来源:北京青年报 张嘉  

MAIN202006010727000090104747148.jpg
戴着防毒面具的大师兄
MAIN202006010727000254121564893.jpg
《比句点更悲伤》由紫图图书出品、北京联合出版公司最新出版。


这是一部教你直面死亡、感悟生命的书,作者大师兄是一名殡仪馆接运员,可以说是现实世界里的生死“摆渡人”。


这本书去年刚在台湾地区上市就开始霸占各大图书榜单:博客来心理励志TOP 1、金石堂周排行TOP 1、诚品人文科学TOP 8、读册心理励志TOP 2、momo心理热销TOP 1等。


作家张大春在读完《比句点更悲伤》后说:“我多年以前的两句歌词:‘寂寞只是一个句点,围成剩下自己的圆圈。’当时为赋新词,以为理解了人生的寂寞,殊不知对于寂寞的体会,非有对他人——尤其是陌生人——亲切的慈悲与关照不可。大师兄的书,正是出自这样难能可贵的情怀。”


常常来殡仪馆,就知道自己过得多幸福


《比句点更悲伤》作者大师兄,原名林品睿,大学毕业前,他家暴成性且不负责的父亲中风了。从家庭环境考虑,不可能请专业看护,这个责任就落在了大师兄这个独子身上。照顾父亲的这几年,大师兄和医院的距离近了,就去考了专业看护执照。父亲过世后,他便在医院当看护。刚好一个殡仪馆有“接体员”的职缺,大师兄就做了“接体员”,更进一步“靠近”死亡。


因为在殡仪馆工作,大师兄可谓看尽了人间生死,他接到的任务,有凶案,有悬案,有自杀的情侣、跳楼的中学生、溺毙的怨女,还有死亡多时无人闻问的老人……大师兄把这些故事写成了《接体员的大小事》系列文章,并出版了《你好,我是接体员!》,文章让人又哭又笑,大师兄因此被读者称为殡葬业的“马克·吐温”。


《比句点更悲伤》同样是讲述殡仪馆的故事,在书中,大师兄作为局外人,他写着一般般的日记、记下一般般的对话,可对于故事里的人来说,他们却是在与此生最爱的人做最后的告别。这是一本直面死亡的书,但是它一点儿也不恐怖,反而会让你从心底滋生出对生命的尊重与爱惜,获得奋力前行的力量。


大师兄在自序中说:“常常来殡仪馆,就知道自己过得多幸福。”


今年32岁的大师兄自称是一个没有目标的肥宅。没房没车,名下除了一笔要给妈妈的小小安家费,其他都没有。没有存款,也没有负债,更没有女朋友。“记得我有次去银行贷款,柜员对我说:‘先生,您一领到薪水,账户里面就剩零钱,这样我没法贷给您啊。’于是我也不贷款了。”


大师兄平常就是上班工作,下班发呆。曾经想过下班后去送外卖或是开出租车,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后来误入歧途写了本书,加入写作的行列。“每天能记录一些上班的小故事,也认识了一些特别的人,更有一群有趣的网友会看我写的东西,想起来就会很开心。”


大师兄说:“我们这边有很多怪人,有个老头没事就来这边晃,有一次,夜班警卫大胖问他:你怎么喜欢在半夜在殡仪馆走来走去呢?老头想了想说,‘常常来这里,就知道自己过得多幸福’。”


大师兄认为,在殡仪馆工作的好处,就是看看别人发生的事,再来思考一下自己。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死亡和灾难哪一天会突然到来,但在此之前,学习如何把无常化为最好的告别,因为——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珍贵。


殡仪馆没有重来,没有存档,不能起死回生


在《比句点更悲伤》中,大师兄记录了36篇“殡仪馆工作笔录”。他在殡仪馆看遍了人们在失去之后的后悔,他记录下那些令人或悲伤或感动或讽刺的现实故事,不仅仅是为了提醒读者珍惜,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这里是殡仪馆,不是动漫,不是游戏,不是连续剧,没有重来,没有存档,不能起死回生。有的是悲哀,有的是还没说出口的爱、感谢以及对不起。”


关于孤独死,大师兄说他和同事们已经看到不想看了,“因为每三五天就有一具孤独死的尸体,基本上有家属的通常都简单办,而孤独死的亡者,剩下的家属也不会亲到哪里去,没家属的就等到排队轮到他后,火化掉,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有一次,大师兄的同事“老司机”接回来一句孤独死的尸体,接回来后直接冰存,没有仪式也没有哭泣着舍不得的家属。意外的是,隔天认尸的时候,全家人都来了,有老婆有儿女,家人们看起来并不穷困,这让大师兄觉得有些令人玩味,“因为通常这样的人不会走到孤独死的境况”。


验尸前,儿子跟警察说,父亲和他们长期分开住,父亲退伍后回家,原来的爸爸对他们来说是家里的支柱,是穿着军服的大英雄,但是退伍回家后,父亲却仍是军队那一套,在家里仍要指挥家人,出门要被查勤,回家时间如果跟报备时间不一样,就会被锁在门外,家人需要随时待命,生活困扰不堪,最终在协议下,他们和父亲分开住,只有过节才在一起,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慢慢的联络变少,老人在家也变得孤僻,就这样死在外面,变成腐尸,死亡一周也无人问津。


在殡仪馆里,每个人、每个家庭曾经面临、正在面临或终将面临的悲伤场景:不告而别的至亲、总是等不到子女的失智老人、疾病末期之人的恐惧、中年丧子的悲痛……


大师兄在书中还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家属在礼厅前面吵架,女儿一直骂大嫂:“我爸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第二个儿子也在骂大哥:“早就说要送去养老院,就你们家不同意。你看,被你们照顾死了吧?凶手,你们是杀人凶手!”


大哥看起来很自责,大嫂欲言又止。但是死者为大,到了殡仪馆就应该什么事情都放下,而不是再起争端。但女儿还是很生气,跑到法院申告,原本逝者准备退冰净身了,又被拉去解剖,看好的日子、准备好的棺木,都得延后。最后,大哥终于发飙了。那时,大嫂在冰库外面对小姑子说:“何必呢?我跟你哥也是用心照顾呀,何必还要让老人家开刀呢?”小姑子回:“你还敢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害死的!”突然间,大哥一个箭步往前,一个大巴掌打在妹妹脸上。


“当初说爸爸对我们那么好,要救爸爸的是你,带回家没几个月就在那边叽叽歪歪,说夫家觉得不好,自己也有家庭,不方便照顾,然后送他回来。我早就说不要急救,让爸爸好走,就是你们这群虚伪的垃圾!假正经!救了又不照顾,每个月丢点钱来让我养!”


然后,他指着弟弟说:“还有你,有几个钱了不起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会赚钱吗?你知道放养老院一个月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我家有几口人吗?送那里我负担得起吗?你不愿意多出一点,又在那边骂。你们每个月给的钱我都用在爸身上,一分一毛都没拿你们的!”


弟弟、妹妹都无法回话。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每天在家都提心吊胆的?有没有想过半夜他咳嗽,我们全家都被吓醒?有没有想过为了他,我跟你们嫂子都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大哥几乎是在喊了。


“谁希望爸爸走?谁?到底是谁?就死的时候你们出来哭,活着的时候我全家都在哭。什么兄弟姐妹,说好的一起照顾,钱最大是吧?大不了我这条命赔给你们!”


爱叫人哥哥、姐姐的奶奶


因为在殡仪馆工作前曾经做过护工,大师兄在去殡仪馆工作后,也有个习惯,就是不时去电脑查一下有没有以前照护过的熟悉的爷爷、奶奶的名字:“这样做,在一般人眼中很不吉利,但我希望在他们走之后,还能帮他们上个香、换个水,无偿都没关系,因为我很在乎他们。”


一次,大师兄看到了曾经照顾过的一位奶奶的名字。这位奶奶很可爱,总是叫人哥哥、姐姐。奶奶说自己儿子很有钱,但工作很忙没时间照顾她,就把她送到护理之家。原来她儿子两周来一次,后来一个月,后来三个月,后来钱到人不到。奶奶从此就变了样,说话总是“哥哥”、“姐姐”、“请问”、“麻烦您”,语气很谦卑,因为她知道儿子不会再来了。大师兄做看护没几个月后,奶奶大脑开始退化,半夜常20分钟按一次服务按钮,明明尿布是干的,却觉得自己弄湿了,常常忘记吃饭,总觉得有人偷她的卫生纸。


一天晚上,她让大师兄推她散步,她指着窗外满满的高楼,骄傲地说儿子就在那里工作,她说老公走得早,她带着孩子住在破房子里,不断工作努力挣钱,让儿子读书,希望儿子赚大钱买大房子。儿子果然毕业后有钱了,买了大房子,然后就是娶妻生子,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奶奶说:“唉,那个媳妇呀,为什么我养儿子那么大,他什么都听媳妇的,没有我的付出,能有现在的他吗?他说好送我过来后会天天看我,可是每次都说忙,赚钱重要。你小时候我也是跟你说赚钱重要,但是我赚钱的时候有冷落过你吗,我赚钱不关心你吗,你说呀。”


这位奶奶房间里的日历一直都是星期五的日历,因为周六他的儿子就会来看她,可惜每周她都会失望。最终奶奶的葬礼很简单,一个礼拜就办完了,她有钱的儿子只在第一天来过。大师兄写道:“我打开手机,看着那个和我合照,比着耶的老人,我很想把照片洗出来,放在她灵前,让她儿子看到,这是她最无助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看过吗?”


殡仪馆是一个充满爱、眷念、悔恨与遗憾的复杂之地


在大师兄看来,殡仪馆并不恐怖凄凉,而是一个充满爱、眷念、悔恨与遗憾的复杂之地。


孩子突然跳楼,留下一张字条:“今生不再相欠,来生不要再见,给你们两个自私的王八蛋!”爸妈一看,崩溃哭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为你好呀!”丈夫总是怀疑妻子出轨,结果妻子上吊自杀,留下丈夫和两个孩子,丈夫追悔莫及,趴在妻子尸体上痛哭:“我错了,对不起,我好后悔,你快起来骂我!”


在《比句点更悲伤》中,也不仅有让人悲伤的故事。大师兄在书中讲述了他在护理之家遇到的一对恩爱老夫妻的故事。


住在护理之家的不一定都是卧床的老人,徐奶奶的身体就很好,她可以走着来回去菜市场买菜,她来护理之家是因为徐爷爷,徐爷爷老了之后几乎失明,在家里常常跌倒。


每天一早就看到两人秀恩爱,从房间牵手走到餐厅,吃饭时徐奶奶一口一口喂徐爷爷,回到房间念报纸给徐爷爷听,闲聊子孙状况,缅怀死去老友。午睡起来继续秀恩爱,奶奶带爷爷去晒太阳。晚餐后,奶奶看新闻,然后给爷爷讲。大师兄问两人哪有那么多话聊,奶奶笑着说他们中学就认识了,要说的话,还真没那么多事情可以讲,“但是我们说的,不是家常和报纸内容,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你在乎我我在乎你的感觉,人生九十多年,能有一个人在你旁边八十多年,跟你这样闲聊,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有一次奶奶去厨房切水果给爷爷,爷爷午睡醒来后发现奶奶不在,着急得按服务铃:“我太太不见了,帮我找找,求求你帮我找找!”奶奶回来后就呵斥爷爷:“切个水果而已,你在鬼叫什么,着急什么,你以为这些医护人员很闲吗?要跑掉的话,我二十几岁就跑了,看看你这个样子。”


爷爷虽然被训,但是笑得一脸开心。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手又握在一起。


大师兄还遇到过一场丧礼,跟婚礼差不多,摆放着两具棺木,两位老人死亡时间仅隔一天,“那天下班后,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礼厅外偷看他们的告别仪式,影片中播放着他们如何相识如何相惜,如何一起走到最后,老人的子孙们都在缅怀着这一对可以同生同死的夫妻。看完之后,我在骑车回家的路上心里想着:啊,原来还有这种婚姻呀。”


大师兄说,看多了死亡面前所展露的人性,让他对“人类”这种生物,有了不一样的思考。而随着在殡仪馆工作做得越久,看到的事情越多,就越觉得这辈子是来学习如何做一个容易满足的人的。


(文/本报记者 张嘉   供图/紫图)
徽标.png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点亮一盏灯 ( 浙ICP备12018515号-1 )

GMT+8, 2024-3-29 21:07 , Processed in 0.052709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