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展征文：最美的誓言

再生者为何

                最美的誓言

摄影/连长

             百官中学  二（5）班  李湘/文
   
       那雌雕见雄雕坠入深谷，厉声长鸣，穿破云雾，跟着冲了上去，良久不见回上。
        她又一声长哨，只见那雌雕双翅一振，高飞入云，盘旋数圈，悲声哀啼，猛地里从空中疾冲而下。黄蓉心道：“不好！”大叫：“雕儿！”只见雌雕一头撞在山石之上，脑袋碎裂，折翼而死。众人见了都吃了一惊，奔过去看时，原来那雄鹰早已气绝多时。众人见这雌雕如此深情重义，无不慨叹。
                              ——《神雕侠侣》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当我满欢欣喜地踏进祖父的家门，期望着爷爷能出门热情相迎。无奈，祖父只是向我投掷一个笑容，转头接着给鸟喂食，我不满地嘟囔着，小心翼翼地走过庭院（因为地上有很多的鸟屎），两手插着口袋看着祖父忙碌的背影，不禁冒出了问号：爷爷爱鸟竟爱到了这种程度，屋檐下密密麻麻装满了燕巢，庭院树枝上也都放满了人工鸟巢，祖父怎会如此有耐心地照料一群野鸟？对鸟的热爱也竟超过了我这个亲孙女?!
         那天，温和的祖父竟然和一个在卖鸟的小贩打架了，原因是小贩不肯放了那些鸟，也不肯卖给祖父放生。我知道祖父爱鸟，但不至于到打架的地步，为此，我带着谜团，穷问不舍。
        祖父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良久，他翕动着嘴唇，吐出一口白烟：“那个时候真的是傻，也是利欲熏心了，心脏到现在还有些许痛着。”
        回忆是一架老式留声机上的一张旧唱片，尘埃沾惹，伤痕满布，咿咿呀呀，呀呀咿咿，倾诉着平时人生的支离破碎，似漫进无尽无止的岁月沧桑。
        六十年前，有一个少年，用稚嫩的双手第一次捧起了猎枪，颤抖着朝着反嘴鹬扣动了扳机，手心沁出了一层密汗，不断舔着皲裂的嘴唇，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瞳孔放大：反嘴鹬那长剑般的嘴不住地抖动着，雪白的羽毛不知何时映出了殷红的血迹，在沼地中挣扎着。少年惊喜万分，飞速地跑去，起伏的胸膛欢欣鼓动着抱起了它，朝着市场走去......
       经过了时间的捶打，少年变成了男人，他的心渐渐如盾牌般坚硬冰冷了起来，举起猎枪的手不再抖动，看到鸟儿摔落在地的瞳孔不再放大，自责的心灵不再苏醒。
        “哟！这次是个大东西！”男人的眼里放着光芒，习惯地背起猎枪朝着那团巨大的黑影坠落的山谷跑去。
        猫头鹰！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喜悦大过于惊讶，他小步跑上前，贪婪地看着，这是一只猫头鹰，看得出来曾经英姿飒爽，但现在毛羽凌乱，已经奄奄一息，身体四周在朦胧的月光中笼上了一层淡色的流光，那凌厉的的目光如电光火石扫向男人，男人的身子猛的抽搐了一下，但这一丝微弱的情感在男人看到岩石上有一窝小猫头鹰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男人熟练地爬上岩石，把手伸向那窝可怜的小生命......
        三天，整整三天，男人总是听到岩石边有鹰凄惨的叫声，似乎在寻找同伴，又似乎在呼唤孩子。
        终于，在第三天夜里，那凄厉的唳声响彻云霄，横空飞出另一只猫头鹰，在半空中盘旋着，强健的臂膀微微颤抖着，忽然猛地撞向岩石，脑浆随之流出......
       目睹了一切的男人震撼了。他依附着四周的岩石缓缓地走下山坡，眼睛如两口废弃多年的眢井，眼中失落如暮秋之水。
         那天之后，祖父在心底默默许下了誓言：从今以后，保护鸟类。
        于是村庄里便少了一个猎人，少了一把猎枪，多了一个为着鸟类保护四处奔走的村民。
        祖父眼睛中充满着眼泪，那些眼泪仿佛以前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他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悔恨的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叽”，一只燕子从祖父头上飞过，“啪”，黄白色的东西滴落在祖父的手臂上，他用纸轻轻擦去，两眼呆呆地望着已飞远的燕子......
        我走到祖父身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阿爷，我知道您做的这一切是在补救早年的鲁莽，但您不要再耿耿于怀了，您已经兑现您的誓言。我有个提议，我把您的故事发到网上，激励更多的人来了解鸟类来保护鸟类，不能再让如此有灵性的生物被人类摧残，好吗？”
        祖父微笑地点点了头，我发现，他的眼中又装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