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湿棉袄”——等春天（乃禾/文）

再生者为何

                 捂“湿棉袄”——等春天

                                                乃禾/文

图右为本文作者乃禾

    四季更迭，春回大地。上虞的田野上已经是一片姹紫嫣红的烂漫景象。然而，春风会吹进刚刚走访过的秦家院落吗？这躺病床上的赵荣美何时才会有意识，能感应到女儿不停的搓手，家里老秦的殷殷期盼呢？
    团队是在接到救助信息后，下午先去人民医院看望已住院的当事人及其家属，赵荣美的身份证上显示出生于1954年8月，正在护理陪伴的是她女儿，今年42岁。
    据女儿介绍，她妈原先是在做保姆，突然有一天晕倒在雇主家中，四五小时后才被发现，送往医院救治，初步检查是脑溢血，由于出血时间长、量大，马上转院去杭州，这一去就是2个月，期间，先后动过两次手术，清理瘀血，还掀掉了2块头盖骨。命是保住了，但娘始终没有意识，手脚也没知觉，吃饭靠鼻饲，大小便通过导管。脖子处气管被切开，插进管子以排痰。担心这口子发炎，所以，在已经花去26万元医疗费债台高筑的情况下，还是无奈选择再入住医院。
    赵荣美的老伴秦海炎，71岁，患有高血压，住过院，手脚有轻微不便，需长年服药，虽然他主观上很想找份工作以贴补家用，但已超60岁，过了退休年龄，没有单位肯接纳。有个孙女，在上高中。女婿是个木工，一直在上海工地打工。
    虽然没有看到病人住院的诊断记录等病历影像资料，眼前的景象就是明证。这让做女儿的焦头烂额啊，已经花去的治疗费用是个窟窿不知怎么填补，后续的康复周期遥遥，经费来源更是一筹莫展，她自己本来就只是汤浦童装厂里打打工，现在，更是连这份辛苦钱都无法分身去赚取，全家就靠老公的打工收入，且这收入又是极不稳定。
    告别母女，又转道长塘湖田村道山江。秦海炎已经在村口等候。我们走在已经昏暗的夜色里，寒气逼人。老汉嗫嚅着家里的房子建造得有些年头了，所以进出的通道不阔绰，道地也显逼仄。光景甚是凄惶。一问，才知道这房子建于1990年，是普通的混砖结构，两层半，坐北朝南，北面有小小的附房，用作厨房和堆放生活杂物。屋子里基本没见到新的家具，加上这2个月没经女人的打理，又是晚上时分，一切的陈设显得黯淡无光，甚至可以说是显得邋遢。自从赵荣美在去年12月24日得病，连过年家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他初一去杭州，待了3天，但是，大手大脚，只会农活泥活实在不会护理病人。他也因此自责，说自己是个废人，去年打工，曾骗年纪说是68岁，可人家还是不要，今年更是没人肯收了。
    即使老爷子不说，这些都是明摆着的。让老爷子准备晚饭，他说有冷饭热一下就行。
    唉，冷粥冷饭热一下是可以将就着吃，至少图个腹中饱，可眼前这一天比一天长的日子可怎么过呢？养生说春要捂，但是捂着这件“湿棉袄”在春天里，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2017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