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旬老太一肩风雨挑子孙 （蒹葭/文）

再生者为何

        七旬老太一肩风雨挑子孙
   
                                                蒹葭/文

      这是一次特殊的前期走访。松下镇中教师资楼小烨家，我们进不去。我们和小烨奶奶的交谈是在车上进行的。
   不是我们不想去家里实地看看。实在是因为不能。因为家里有一个45岁的男人——小烨的父亲，一个精残二级并有暴力倾向的人。他叫嚣着不让人进，即使是奶奶出来面见我们，他也要试图阻止奶奶出门。
    奶奶赵老师今年77岁，走路斜着肩膀，颤微微地样子。他说小烨父亲从来没有工作过，小烨妈妈是江西人，在小烨5岁时妈妈离家，从此杳无音信。小烨今年13岁，上初一，患有哮喘病，体质弱，时不时要请假，成绩一般。
    现在家里三口人，奶奶老弱，小烨幼弱，小烨爸爸不正常。所有的家务全靠奶奶。接送小烨上下学，是赵奶奶骑一个破三轮车。
    奶奶是东阳人，45岁带着小烨父亲与现在的丈夫再婚，没再生育。可现在，丈夫已食道癌晚期，住院在人民医院肿瘤科。因为她分身乏术，丈夫只能由他自己的子女照顾着。可她心里也放不下他，前天刚抽空去看了看他。奶奶自己有胃病，高血压，心动过速，腰痛病。
    幸亏奶奶是老师退休，每月退休金5300元，小烨父亲因残疾每月补助400多元。全家收入就这么些。最近，小烨父亲犯了脚底痛，医院也没查出到底是怎么了。目前天天挂水。今天奶奶说，还要陪着他去挂水。
    问起有没有其他亲戚帮忙了？假若哪天奶奶有个病什么的，小烨上学谁送？奶奶说，没有亲戚了，只有一个弟弟，在东阳，太远。别人也不敢到家里来，因为小烨父亲要打人的。
    奶奶说了三遍这么一句：“要是我死了，这两人要饿死了。”每说一次，眼圈红一次。
    我们赶紧建议，替父子俩保好城乡居民医保；把小烨父亲送到医院里去进行系统治疗，病情会缓解。
    我们还是想看看小烨。就让奶奶悄悄带他下楼。我们躲在角落见到了他，文静的男孩。奶奶把小烨收拾得很漂亮。
    扁担，是那么一种东西。两头挂上沉重物，中间一个坚实的肩膀，这样，挑起来，稳稳地可以向前。一般的家庭，老人和幼子是被挑的两头沉重物，挑他们的是承上启下的中青年。可这个家，万般无奈之下，肩已不能挑背已不能驮的高龄奶奶，用她的羸弱胳膊拖着儿子孙子两件沉重。
    你还没有长大，我怎敢老去？也许这一句，是赵奶奶最想说的。她在坚持，坚持着小烨羽翼丰满，驮着她的希望越飞越高。
    听雨寒更彻，开门落叶深。写完它出去散步，一个寒噤。

                   2016年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