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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再生者为何

昨日随记(原创,已经更新到18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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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3 10: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2月3日

    新年的脚步声已经在耳边“塔塔”作响,收音机里的拜年贺岁已经是随口溜,无可抗拒的,年还是到了身后,以前每次考试前安慰自己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语境又冒了出来,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年还是来了。
    站在五龙山巅,暖风习习,晨曦初露,天慢慢地亮堂起来,十分钟前,南面天空的云由黑沉沉的颜色,在光线的作用下,变成了透亮,慢慢地,天空露出了蓝的底色,云儿显得特别白净。阳光像个调皮的孩子,又像一个害羞的女子,始终不肯露出脸庞,只是偶然的,一小会的,甚至是秒数的,露出几柱光线,照射在甄底山边附近几个丘陵上,这图景像极了云南腾冲的形象画,那般的朦胧,缥缈,神秘。我来过五龙山很多次,第一次遇到了如此可遇不可求的光境。皂里湖和四十里河的水面上一片金光闪闪,像玉,像缎带,青春靓丽。
    我的身后是素清庵,我感觉这里应该叫五龙庙,五龙山上五龙庙,这名字才对称呢。厅堂的地上,镶嵌着三块玫红石板,雕刻着寓意吉祥美好的图案:元宝、荷花、睡莲,年代已经久远,这是庵里唯一留存着的古物。
     转身向南,下面是药师寺,祝家庄,上棉,二棉。对于下面的一切,我和它们有着十年之缘,在我最年少的时候,我和它们日夜相伴。以前的以前,以前的往昔,以前的人和事,一一涌在眼前。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会从上棉的男工宿舍跑下来,沿着马路,穿过祝家装,跑过二棉,然后跑到皂湖的桥上再折回,除了大风大雨,我都坚持跑步,这样大概了坚持了3、4年。而傍晚吃过晚饭,就会风雨无阻地,沿着玉水河散步,直到月明星稀。也会经常去工人俱乐部,或者祝家庄的电影院,看电影看越剧,看过的电影的票根我都完好地夹在我的日记本里。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以前的药师庵是一个尼姑掌管着,她有时候会搭乘棉纺厂的厂车,她会轻声细语地说“等等我,等等我,扶我一下。”听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女中豪杰,骑头大马,系条黑披风,双手持驳壳枪,在大街上飞驰而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老的瘦瘦弱弱的尼姑,靠她一人之力,一次一次的圈地建房,造起了罗汉围墙,造起了塔,塔下是一条大船,庙宇不断修建的金碧辉煌。可是我们的上虞棉纺织厂呢?号称五六千人,人才济济,实力雄厚,却弄不好,最终败落,四散五离,手长的中饱私囊,手短的到处讨饭。好在时间是最公正的,也正在做最公正的审判。
     今天天气暖和,我脱了外衣,舒身扩臂,享受着山上的安静,清净,一览众山小,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天地才和我如此的接近,天是我思想飞扬的灵魄,地是我灵魂倚靠的胸膛,再没了烦恼琐事,再没了生老病死,再没了人情往来,我像一只离弦的响箭,飞速地冲向云霄,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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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6 21: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2月4日


      今天上午,天气晴朗,阳光暖和,微风多云,年三十的光阴里,人们都忙碌着准备喜迎新年,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春联福字贴起来,一幅喜气洋洋的人间风景。
      上午我去了丁界寺小区,去看望俞老伯夫妇,代表团队送上了鲜花和一套青瓷茶杯。我也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来看望俞老伯夫妇了。俞老伯今年89岁,俞师母91岁。见到俞师母的时候,她刚正在楼下送小辈。她脸色红润,身体硬朗,气色不错。他们雇请的阿姨回家过年了,这几天都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做着饭菜,俞师母还自己去街上买菜。俞老伯的左眼视力下降,充血,右眼还可以。他说耳朵也一只好一只坏,左腿神经痛,走路不方便,他基本就在家里转转,多数时间会坐在阳台里,喝喝茶,晒晒太阳。
       他家阳台前面没有房子遮挡,有小竹林,有橘子树,有无数的小小鸟在橘子树的枝头玩耍歇息,胆子大的几只也会飞到窗台的晾衣杆上,进行张望。我给俞老伯送上了他上月定向资助云南红河牛威小学爱心款一万元的收款收据,拿出手机打开我们点亮一盏灯的网站,向他介绍了上一年他资助的一万元的使用情况,上一年的一万还余有2000多元,用掉的是给牛威小学的全体学生送了一套保温杯和图书报刊购置等,余下的和刚资助的,打算在3月份的时候,等新年的成绩都出来了,拿出一部分,做奖教基金,奖励老师和成绩优秀的学生。俞老伯说他们一百廿个放心,你们安排着好了,年纪大了,也只能这样出点微薄之力了。
      俞老伯从2015年起至今,已经通过我们团队,拿出爱心款7万元,这么大的数字了,他们夫妻就是靠着不高的退休金,从牙齿缝里节约下来的钱捐了出来,他还谦逊地说只是出了点微薄之力,还拒绝媒体报道。俞老伯家里的陈设都是上了年代的,非常简陋,甚至墙壁也是墙纸翻卷脱落,电视机也是34寸差不多了,他们就是过着这样简朴的生活,心里却始终想着别人,这样的好人让我从心底里崇敬他们。所以,这样的日子里,我更应该上门来看看俞老伯夫妇,祝福他们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和俞老伯夫妇聊了一个半小时,我们起身告别,我们又去了平阳山小区,去看望87岁的余阿姨,她一个人生活着,住在一楼,看到我们来了, 她非常高兴和热情,一个劲地要拿零食给我们吃。余阿姨也是我们团队的忠实粉丝,这些年来,每月通过我们团队资助别人,这次她又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800元,交到了我的手上,她一直说很高兴能加入我们团队,也让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可以为需要帮助的人出点自己的力。她还一再要把家里的一壶油交到我手上,我一再推辞,把这壶油拎到上面来已经不容易,何况又不会坏掉,让余阿姨自己可以吃的。我和余阿姨特地拍了一张合照,余阿姨笑的开心,我也为有这样的阿姨而骄傲。
      再没多少小时,马上就到了年夜饭的时候,吃过年夜饭,意味着一年就这样结束了,在这样的日子里,让我特别想念一些长年累月地给我们团队资助爱心款物的爱心人士,特别感恩他(她)们对我们的无限的信任,一贯的支持。虽然他(她)们年长了不会通过手机看到我的祝福,我还是想表达我对他(她)们的感谢!祝福他(她)们阖家幸福、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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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7 10:03:23 | 显示全部楼层
2月7日




    正月里的生活是无趣的,是老套头的,是违心而为的,在可以彻底自己做主的时候,也许心底里会有怀念,但我还是会沿着铁轨,一路远走,就像我在大善的路边看到山坡上的坟墓上留着的一个花圈上写的“一路走好”有点凝重。人生都是悲重的,每个人为了自己的所谓的目标而拼命做着无谓的挣扎,很多事情不是因为努力会改变,很多事情是背后有着命运的大手在掌控着,笑是虚伪的,哭也是虚伪的,虚伪掩盖着虚伪,丑恶交替着丑恶。
   每次想听歌的时候,我又无从下手,也特别感谢一位朋友,她的朋友圈里会经常发她推荐的歌曲,想听的话我就很简单,直接点进她的朋友圈,一首一首的听下去,不用选择,不用苦思冥想,因为年纪相近,歌基本上也是我想听到的那一种,空旷的生活里,有时候我就很想有音乐能滋养自己的五音不全,我从不去KTV,去年开心兄喊了我唯一的一次,是他儿子有张票,喊了老王夫妻、老楷,他们夫妻,所以那天晚上去了一次,听得多,唱的少,大概3个小时,出来竟好像暖风熏得游人醉了,于我来说是最奢侈的一次了。
   正月初一早起,照例是去爷爷娘娘的坟头拜坟岁,爷爷死的时候我大概读小学三四年级,爷爷葬在虎头山之后,我们就每年都一定会去,大雪天也去,大雨天也去,每一年都例外。我辈这样的传承是在爷爷开始,我父辈呢,大约也是如此。岁月如梭,来来去去几十年,拖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我们,头发也白了,走路气也急了,爬个坡也要歇几歇了,生命的轮回在鞭炮声里不停的转动,曾经见过的人,聊过握过手的人,一一驾鹤西去,有的还能梦见,有的则再也杳无音信,一片空白。我一直想不通我的一位长辈,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提前离开,他走之前把家里收拾的清清爽爽,把田地打理的井井有条,该打药水的都打了,该削草的也都削干净,然而他去了他已经做好的生坟地里,把自己即将就要躺在这里的地方,用手抓、拔的干干净净,有人说看到他跪在坟前哭了很久,但我不相信,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哭,甚至不会流一滴眼泪。他回家后,就喝下了敌敌畏,等发现的时候,送卫生院进行洗胃,已经没有效果,就这样,他遵循自己的方式,做了自己的选择。我至今也一次都没去过他的坟地,也许等有一天我想通了他的选择,我会到他的坟前祭拜,祝福他。
    而另外一个通神灵的地方,这几天的香火是特别的旺,门口地上排满了大红蜡烛,烛光摇曳,热力四射。朱光庙,静修庵,安庆寺,郑将军庙,关帝庙等等,只要是途径的,我都会进去看看,我是看石柱上的楹联,墙壁上的古碑,地上雕刻图案的石板,梁上悬挂的古匾,可惜了不少古物,破坏严重。太平乡主的这块古匾被重新油漆涂抹写了字,原先是蓝底金字,边框金丝雕花,现在变成了全部黑底、金粉字,面目全非。一块122年前的古碑的前面,摆放着蜡烛,燃起的烛火熏黑了石碑,有烧裂的迹象。
    民俗文化里有说人死了之后,会第一时间去生活着的社和庙报到,在那里等着阎王派黑白无常来带走,在做七的时,社和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忽然想到,神灵有着大量被供奉香火、跪地磕拜的场所,而供奉祖先灵位的祠堂,几乎是没有了,越来越浓的世情淡薄,私利相交,更何况是去优待忘了名字的祖宗,能说的出爷爷的父亲的名字还有几个人呢,祠堂文化,永远留在了家谱或者古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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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2 15:43:47 | 显示全部楼层
2月12日

   天空中总是下着雨,总是阴沉沉,灰蒙蒙的,经常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的眼镜片出了问题或者眼球有了薄膜,看世界总是雾慥慥一片,心头也如雾一般的不透明起来。
   2月4日(除夕)下午接到王文江(结对学生的父亲)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带着焦急和束手无策,他说他女儿小情已经在区人民医院住院,人一直恶心,饭不要吃,一直想吐,一直在做检查和挂盐水,都已经第三天了还查不出什么原因,问我该怎么办?我说这样盐水挂下去不是问题,你赶紧问问医生,尽快做个决断,实在不行赶紧去其他医院看看,人耽误不得。
   2月8日上午接到王文江电话,说小情的病已经在浙二医院检查出来了,是胆结石,已经回上虞,住在中医院准备手术了。
   今天上午我打电话给王文江,问了楼层和床位,准备去看看小情,不知道情况怎样了。下午1点约了小严母子、章火祥、飘飘,一起到了中医院住院部。
   小情和王文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2002年3月8日,王文江在新建桥头捡到了被遗弃的小情,当时小情只有2个月大,王文江一个人独自拉扯大了小情。2013年的时候,当时11岁的她还没有户口,家里只有一张床。王文江那个时候47岁了,一直未娶,他没什么手艺,又要照顾小琴,只能附近打打临工,种点庄稼,收入微薄。从2013年开始,小情一直是我们的牵挂,志愿者田家山一直每月资助她生活费。过了年,小情18岁了,在读职高。
   我们给小情送上了鲜花,送上了章火祥的2000元爱心款。这个时候,隔壁床位的大妈说,你们是唯一来看他们父女俩的人,你们要帮帮他们。
   小情的病情始发于2月2日,先到丰惠镇人民医院检查治疗,检查无果。
   转到区人民医院检查治疗,检查无果。
   转到区中医院,检查无果。
   辗转于这几家医院的时候,小情痛的不会走路,吃不下东西,就靠着王文江一个人背来背去的照顾着。上虞三大医院检查无果,让王文江欲哭无泪,一边是借钱看病,一边是小情痛的模样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去借钱的时候人家还埋怨他何必养这个小孩自己讨苦吃。
   王文江雇了一辆车把小情送到了浙二医院,二个项目化验出来,马上得出结论:胆结石。他求医生能收人住院治疗,无奈实在住不了院。小情和王文江说:“爸爸,不治了,我们回家过年吧。”王文江说这不行,不给你看好,绝不回家。就这样,王文江背着女儿又住进了中医院,结果明了了,继续挂盐水,定于明天手术。
   53岁的王文江靠在墙上,脸色黝黑,抬头皱纹很多,泪水一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去年小情突发阑尾炎,手术花去7、8千,住院半月有余,以为小情已经养出山,结果现在,小情受痛的煎熬,他受精神的煎熬。以前过年的时候,无亲无戚,没地方去做客,王文江会带着小情去热闹的寺庙转转,今年却在医院过了个年,学校马上开学,王文江又开始担忧起小情的学业。
   明天小情就要手术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小的微创手术,但对于因为一直检查不出结果而被病痛折磨的小情来说,充满了无知的恐惧。而我担心的是她明天的手术费会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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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3-8 07: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3月7日

    这些年只要我看到像寺庙庵祠的建筑,我都会停下来或者拐进去,走进去瞧瞧。上虞的走遍了以后,又去了绍兴、嵊州等地,在高山之巅,在湖畔,在山林深处,在半山腰,在老街里,在桥头村口,我都有涉足。到一陌生处,能让你随便进去瞧瞧的,也就是这些寺庙庵祠,而这些建筑,是蕴含了这一方百姓的精神圭皋,自身带着神秘光环,是有着“恩泽桑梓”类的故事,再加上有着我喜欢看的砖雕、木雕、石雕、碑刻、名家手迹等,所以没事我也会去主动寻觅。
    这样的地方,多会有一个地藏殿,地藏王菩萨是大愿的代表,他以无限的愿心悲悯世界上的每一个众生,来往于六道救苦救难。他有一句名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愿力最强的就是他了。地藏殿也是设已故亡者灵位之场所,一跨进殿的门槛,自然而然会有一股凉意迎面飘来,精神一下子会集中起来,再一看密密麻麻一排排的灵位,就像一下子看到无数先辈,恭敬之心油然而生,不敢有丝毫的轻浮。
   每看到灵位,会让我想到很多自己关心的问题。人死了以后,还有疼痛感吗?是不是就像睡着了一般,这睡着是睡眠质量最好的那一种,没有呵欠,没有梦境,没有呼噜,不会放屁,甚至感觉不到呼吸,甚至绝不会有白天的各种担忧,各种恐惧,各种烦恼,那几乎就是一片空白、澄澈的境界,并且是巨雷无惊,深海无惧,烈火无忧。我就又会想,到底再有没有独我的魂魄呢?以前我给我的长辈做过灵位,是一块臭肥皂加竹片,红纸糊底,白纸糊上,黑笔写字,这样就代表了一个人。魂魄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不存在的?我又想,人断气的时候,起码按古代传统的丧葬礼仪,需要尽快地洗抹净身,需要尽快地换上寿衣,起码在24小时里面,其实是最最疼痛的时候,一碰就是噬心裂骨的痛,偏偏又瘫软无力,有疼痛的意识,却无法表达,哪怕流一滴泪,哪怕小手指弯一下都做不到,是不是该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进行这道程序呢?
    我听朋友说,人是有魂魄的。那天她在陪夜,是朋友的父亲走了,她们是公益助念团,无偿帮人往生之时诵经助力,早日达往生之界,让走的人安然,舒服,坦然,无牵无挂,自在。后半夜,突然看到死者的脑门上有一束蓝光,是从皮肤里面映射出来的,这束蓝光在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几秒钟,倏地,这一束蓝光从脑门里面急速飞出,马上消失不见,一瞬间,好像世界又回归了安静。这难道就是人的魂魄?助念之后,尸温没有了也不会硬,寿衣照样可以如生一般地穿。死者的脸色也是很安然舒坦的模样。我愿意相信,人是有魂魄的。这样有一天,我也可以无拘无束地穿行在祖国大好河山世界各地,而不是像现在,要去想着车费交通费哪里节约下来哪里去支出。
    我经常傻想,人在有生命力的时候,还是要尽量活的纯粹,活的单纯,活的真实,活的真诚,对每一个人,不人前背后,都言行一致,都赤胆忠心地去对待,设身处地地去理解别人,只有简单单纯真诚了,才可以活的坦坦荡荡,才可以笑起来像孩童般无暇。在以前,我就没做到,所以我的心底里有着忏悔。我就愿相信,当我在挺尸板上被灼烧的时候,我一定会很乐意,很快乐,很幸福,因为活着的时候,我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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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8 08:34:3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9年11月8日


      我的枕头有个凹,刚好放入我的后脑勺。我的床上有个折痕,刚好放平我的身与体。我的枕头一年四季留着我的口里水味。搁在这样的状态,我头一搁在我的枕头上,呼噜即起。有一年去云南红河牛威小学,一大帮人都睡大教室白鸽笼,我的呼噜声,让某大师抽了一个晚上的闷烟,早上起来看到他的床前一堆烟蒂头,内疚了好几天。人哪,一睡着就是不知他乡是故乡,不知故乡是他乡。
     昨天给自己写于2009年的旧作《重返上棉》配了插图,之前在其他网站发过,后已经搜索不到,所以在2013年的时候,把文字版发在了团队网站,昨天报名参加22日的棉纺厂建厂50周年联谊会的活动,听说不少师友记挂着我,由此触动,写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回忆,若把几代人在同一场景的生活交织在一起,就是一部时代大片。”这句话,转发到了朋友圈。想不到此文触动了一些师哥师姐的内心,纷纷给我留言。
     一位师姐:刚刚看完,竟然忘了中午饭,写的真的很生动活泼!看到中间位置就好似身随你的描述中进入了曾经那个年代的感觉!
     另一位师姐:董老师,你写的太好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熟悉,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上虞棉纺厂老同事们我想你们了,这里有我们的青春回忆。
     一位师哥:董国光好,我是69年8月进厂的,松下人,是老厂房乙班细纱一组挡车工,当时乙班电工师傅谢宝弟,现已作故。今天一口气看了你的大作,热血沸腾,一下拉回当年洒下汗水的青春年华。扑实文笔,感人心肺,上棉人中还没有如此坦率真诚文章,谢谢你!真正上棉人!我一直在上厂房,后调丙纱当工长,又调丁纱当工长,又调长日班测定员,因我是第二届省操作能手,所以有如此待遇,做长日班。86年调到杭州临平粮食系统。你文章中细腻到接送车抢座位,虽然寥寥数语,可见当时职工对厂头头的敬威,要是在今天是完全不可能的,凭什么呢?所以我们工人今天的工资与某种项业的工资就分等级……
     一位师姐:花了近2个小时阅读董国光师傅记叙小说《重返上棉》。董师傅根据场景配图,触景生情叙述往事娓娓道来,让读者置身于女儿国无限遐想。佩服董师傅收集素材全而广,几乎厂的每个车间每幢宿舍以及周围环境了如指掌,全景通扫一遍。董师傅文字朴实真诚,特别是董大姐一夜之间阴阳两隔描述,让我不禁眼泪湿润夺眶……感叹有事不能拖踏,明日复明日,往往后悔当初。愿我们珍惜当下。而本人在上棉也待过约15年,但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记得自己身边经历之事,有时还沾沾自喜,自吹记性还可以。相比之下自觉惭愧不已,需感悟提高。
     一位师哥:董兄,你下岗后为上棉人树立了美好的形象,你是文笔美,人心美,你的行动是上棉人及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在回忆国企的同时愿我们的友情亲情兄弟妞妹情永远流长。
      一篇文字能得到师哥师姐们的共鸣,也给我了再次的共鸣,我不是沾沾自喜于自己写的文字,喜的是我又多了一些有共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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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17 09:42:01 | 显示全部楼层
2020年4月16日


   大半个月前的一天,去丰惠镇做走访,到最后一站的后龚村,被这户人家隔壁人家的哈巴狗咬了一口,我是事情已经完成,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被那狗追上来咬的,之前想着只是一条矮小狗,也没放心里,也不去顾忌它,结果还是被咬出了血丝,在大家的劝告下,只得去原劳动局对面的社区医院打防疫针,386元,分四针打,第一次是左右上臂各一针,之后隔段时间打一针,13日那天打了最后一针。那天和医生聊,她说打了这针,是人混沌,嗜睡。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这段时间,每天晚饭后,一在沙发上坐下,马上瞌睡至极,一睡就是几个小时,我为此特懊恼,自忖年纪不大,老相已经毕露了,很多的心愿都还完成,人竟然如此老朽了。能听了医生的解释,有点释然,也许这药性过了,我终不止这样了吧。
   从小对打针特别胆怯,能不去医院我是尽量不去的,去了我也宁可选择吃药。这次运气好,打针的医生技术好,一针刺下去的痛,我眼睁睁看着能忍受,之前是对那狗和那户人家是生了怨恨,这样要咬人的狗养着干嘛呢,我还直接跟那户人家说早点把这种狗打打死算了,我想换了以前,暴跳如雷的我会操起石头追死那狗。被这针打了终不好受,酒和辣,我倒没关系,也不吃不喝的,让我不能喝茶,就坐着没意思了,很多时候,我都是独自一个人的,全靠喝茶来做个手势,所以这大半个月来都没能静下心来,心神迷失在忽冷忽热的春天里。
   在这样的节点,我六神无主,我将错就错,我独自行走。
   慢慢地,我有些怀念从前玩论坛的时光了。那个时候,上虞有上虞论坛、曹娥江论坛、上虞城市论坛、大上虞论坛、E网论坛、天香楼论坛、潮鸣论坛、绍兴论坛、余姚论坛、慈溪论坛等等,每天我都会进各个论坛浏览一番,遇到对口的话题,和素不相识的网友瞎灌水一通,哪个论坛有对口的活动了,也会跟帖报名去参加,逐渐地,也慢慢地认识和熟悉了一批网友,那个时候,还是有些开心的,业余时间也有寄托。可惜现在,时过境迁,那个时候那个年纪的人,都离开了论坛,都分散成了星星点点,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兴致和激情,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感觉,某一个时候,心情不好或者好的时候,拿出手机,想找一个玩伴,找一个一起吃饭的人,甚至聊天的人,看着几千个名字,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伴,现在的社会,都是忙人,都特别忙,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也许,忙,只是对特定人群的托词吧。
   在清明节前夕,我特别想念顾师,感觉他的离去,我们之间的一个特定框架也消失了,现在想来,一句珍惜“当下”,真的是非常金贵。现在想留住些曾经的过去,也是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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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30 07:54:48 | 显示全部楼层
4月29日


   早晨4点37分,东方已经淡红,没多少时间,淡红变成了红彤彤,没看几页书的时间,太阳已经露脸,金光芒芒,相对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了房内,一束光照到了一束花,光的指引下,我的目光停留在娇艳的五颜六色的花上,昨天晚上一幕幕地,重回在眼前。
   花是昨天晚上兄弟姐妹们送我的,一是生日,二是一起致青春。21人围坐大圆桌,黄酒为伴,
谈笑风生,欢乐融融。我是家中独子,现在一下子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们一起为我唱生日快乐,并且这十年来,每年都是如此,这样的情义的融合,让我特别感动泪目。
   昨天在一起,多是曾经参加过2012年4月28日在上虞青春广场举行的《尊重生命 热爱生命 关爱生命——为吕红加油》演唱会的兄弟姐妹们,时间过的真快,一晃,这帮兄弟姐妹们已经跟了我近10年,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从来也不曾缺席,都用不同的方式陪伴着我,鼓励着我,帮助着我,为我着想,为我担忧,为我鼓掌。
    我在很多场合说过,发起活动做之前是我深思熟虑的时候,做的时候是极尽全力和小心翼翼,做好后进行反思和提升,然后之后,从情感上与我再无瓜葛,这一页就是翻篇过去了。而能留下来,积淀发酵的是我和兄弟姐妹们之间互相的情义,这才是我们做公益的最大的收获,这才是需要我初心般地需要维护的,我们永远发自肺腑地互相祝贺对方一切美好,永远十八岁。
   一说起我们一起的曾经的无数种经历,我这帮兄弟姐妹们每个人都有说不光的话题,聊不完的开心事,笑不完的笑点,这一切,我们的记忆都是重合的,这个重合是多么无与伦比的美好啊,是不是当我们老了,都一起住在某一坐大山里,一起晒着太阳,一起嗑着瓜子,喝着茶,每天都有聊不完的往事和快乐,这也就是我们最快乐的人生了。
   感谢我的生命中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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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4 15: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4日               


   此刻,我放着电视剧《十八年后的终极告白》,我就面对着电视,任其播放着,看了几集,不觉中喜欢上了这部电视剧,他们的身影中,有很多有趣的、律动的、往昔的、激情的、善良的故事。
   虽说这几天是五一假期,我没感觉到假期的氛围,感受的是像陀螺一样的转,转啊转的,一坐下沙发上,马上呼噜起,总是时间不够用,时间的紧迫感让我深睡中强睁开眼睛,睁开又忍不住闭上,过会又努力的睁开,起来马上去洗脸,做手头的事情。
   昨天傍晚,特地驱车到丁宅任溪村史军家里,前一天我已经把生日合照洗出来做成了镜框,亲手把镜框挂到史军的床头,是我的使命所在。到史军家里,已经是18点40分,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再推开史军的房门,看到了史军想象中的模样,我喊他,他喊我,我们都相对笑着。他父母都去地里干活了,还没有回家,家里就史军一个人,他的嘴边搁着2根黑色的吸管,吸管伸到了放枕边的透明水壶里,里面的冷开水已经不多,史军说不用加了。
   我找来榔头,从裤袋里拿出钉子,找了一个最合适的空处,在我看来是最合适的地方,把镜框挂了上去,下凳子后一看,左边高了一点点,又上去调整了一下。一面墙五幅,另一面墙五幅,是每一年,和史军共过他的生日的合照。我一幅一幅地看过去,一年一年的画面都浮现在我眼前,十年来的曾经,都就好像在眼前一样,回头看史军,他妈妈刚给他理了发,帅的和十年前一样,一点没有变,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幸亏每幅照片上我都写上了时间,这样都清清楚楚,如果再10、20年,随着墙壁上的镜框的增多,会不会很壮观啊,如果哪一天我突然不在了,希望有人能继续来做这个事情,我想在史军的生日这天,给他带去些期待和快乐。
    也许有人不理解,或者会认为小题大做,我却不这样认为,我用代入法去想,如果换了我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我能坚持多久?什么样的信念才能让我活下去?寂寞,孤独,无援,痛苦。如果这个时候,看看墙上朋友们的笑脸,会给我带来想象,带来想象后的力量,会变成一种精神,支撑着我心脏跳动着的某一秒。
    我觉得人世间,长情是最重要的,做人都要长淡淡,细水长流,而不是一会热火朝天,一会冷颜相对,一会断别离,人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受苦受难的,所以抱团取暖,互相帮助,互相支持,是一种好的方式。
   昨天上午,我带了俞丹去盖北做前期走访,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看望了捐书老人章余庆,也顺便去住老章隔壁的章火祥兄家里转了转。老章和我说,他已经87岁了,现在活得很充实,老有所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很开心。我知道,这是老章的感悟,是真心话,好事多做做,总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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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6 10:52:18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6日         

     当行走多于独坐,我的灵魂就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昨天上午我去了城市之星,看望俞匡章。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我和她已经半年未见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去年12月28日团队十周年年会上,一晃就已经过了春天到了立夏,之前是想着3月5日雷锋日去她家,由于疫情就一直在等,前几天我就约小珊姐,她说妈妈在她哥家里,30日会回到城市之星,昨天是立夏日,是个好日子,所以就上门去了。
      俞匡章是女士,我却喜欢尊称她为先生。她今年103岁,是我们团队最年长的志愿者,她的志愿者精神感召了无数人,她的行动感动了无数人,编织女红事虽小,却实实在在,忠于公益精神的点点滴滴出发。她乐观开朗,她和善可亲,有着顽童式的幽默,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
       进门我就看到俞匡章坐在沙发上,穿着我眼熟的暗红衬衫,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喊我身边坐下,我握了握她的手,温软,有力。她说现在眼睛不好,看不清爽了,耳朵也有点聋,说话声音要大些,我觉得都还好,比起我父母,我说话要喊着说好多了,我们的交流没有任何阻碍,非常愉快和轻松。
       屋内干净通透,素白的底色让人心神宁静,墙上挂着俞匡章年轻时候的照片,岁月的痕迹留在了照片上,民国风实足,真是一位素色大小姐。我阅读过很多俞匡章父亲俞丹屏的传记,也多次去泉岗踏访过和俞丹屏有关的遗迹,所以对俞匡章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她就像我自己的一个长辈,我喜欢的长辈。       窗外云淡风轻,间隙飘着雨丝,气温比起前2天凉爽不少,103岁的她就像80多岁的人,神态斐然,从容淡然,阅尽百年风云,才得如此境地吧?这样的五月,和这样的通达者,在五月的空气里,我是沾了多大的福分、汲取了多大的能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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