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茫 雁何往？

再生者为何

天苍茫　雁何往？

——滨海湿地划为鸟类保护地的呼吁 　　鸟类天堂 　　●记者 沈卫莉   　　见习记者 沈伟 钱斌 供图 　　鸟类天堂 　　冬日午后，钱斌和一群观鸟爱好者再次驱车来到上虞滨海湿地。 　　在这片广袤的湿地上，金色的芦苇随风摇曵，水中野鸭栖息，空中鹭鸟纷飞。 　　从外面通往湿地的一条机耕路上，冷不丁地跑出来一只小鸟，悠闲地站在路中央。钱斌远远地停车，待鸟儿走过，再前行。 　　“上虞滨海湿地聚集着不少国家一、二级保护鸟类，这在全国也不多见。”钱斌说。 　　钱斌，杭州人，浙江省野鸟会会长。10多年前，他热爱观鸟，对鸟类的热爱，使得他将工作之余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户外观鸟和调研上。 　　一年多前，他到绍兴滨海一企业工作，从此每周必到滨海湿地观鸟一至二次，在这片土地上，他发现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白枕鹤，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鹈鹕、白琵鹭和黑脸琵鹭、小天鹅的踪影。 　　“白枕鹤已经在这里待了20多天了，现在还没走，上周末，来自江浙沪一带的观鸟爱好者分乘17辆越野车，赶到滨海湿地观鸟，他们怕这次不来，以后再也见不到白枕鹤了。鹈鹕去年11月初到绍兴，待了半个月后走了。我还发现了30多只白琵鹭，其中混着一只黑脸琵鹭。”钱斌说起鸟事，脸上神采飞扬。 　　七八年前，钱斌一直在海宁和温州等地观鸟，到了2008年前后，那里的湿地基本被围垦了，鸟儿也绝迹了。 　　钱斌开始辗转在上虞和慈溪两地观鸟。 　　上虞滨海湿地不断有新鸟种被发现，也吸引了田润刚的视线，他经常来此转悠，背着长镜头。 　　田润刚是绍兴市野鸟会会长、绍兴文理学院教授。 　　去年4月，他在上虞滨海湿地发现了被誉为“鸟中熊猫”的震旦鸦雀，种群数达到1000左右。“这是国内罕见的种群规模，亟待建立保护区。”他说。 　　上虞滨海湿地位于钱塘江河口南岸、曹娥江下游，是一个泥沙沉淀型无人居住小岛，又名中沙岛，大约形成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现经过早期围垦，一些芦苇荡已经被堤坝割裂，原始面貌不复存在，但是这块湿地还是有着丰富的植物和鸟类，尤其是在冬季，这里鸟类富集，又以雁鸭类和鸻鹬类为主。 　　早在2005年，澳大利亚著名鸟类生态学专家菲力史卓先生在上虞滨海湿地区域（原中沙岛）考察后说：“中沙岛和黄海湿地一样，是鸻鹬类国际迁徙中的加油站，每年澳大利亚有500万只鸟类途经中沙岛湿地迁徙至美国阿拉斯加、俄罗斯的远东地区，再在北极冰原地带繁殖。” 　　这足见滨海湿地对鸟类栖息的重要程度。 　　失乐园 　　与杭州西溪湿地在普通大众中有着显赫名声不同的是，上虞滨海湿地在爱鸟者中的名气似乎更大。 　　钱斌最为担忧的是，随着上虞人口的增长、经济的发展，建设用地规模不断扩大，上虞区围垦滩涂14丘，面积27万亩，近海与海岸湿地面积也显著减少，使依靠湿地生存的鸟类正在失去栖息空间。 　　钱斌的隐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前几天，记者接到上虞一爱鸟人士连先生来电，他反映在上虞滨海湿地，有企业在明目张胆地直排污水。他向记者出示了正在直排污水的照片，并特别说明，污水所到之处臭气熏天。 　　其实，早在去年6月，本报就对这一事件做过连续报道，排污企业是位于余姚的宁波市逸然畜牧有限公司，他们直接将污水外排。由于这家企业不属绍兴方面管理，事情不了了之。 　　记者接到读者的投诉后，已经将此事向浙江省环保厅反映。 　　“还有人开着车子将污水排到海里。”连先生说，“当时他和好几位观鸟者都目睹了这一幕，还拍下了照片。” 　　“环境被污染了，鸟儿就无法栖息，这一破坏的杀伤力很大的。”钱斌说。 　　田润刚则担忧违法捕猎对鸟类生存的严重威胁。 　　在滨海湿地，最常见的违法捕猎有两种，一是水下张网，然后利用家鸭诱捕野鸭；二是空中张网捕鸟。 　　田润刚在滨海湿地调查鸟类时，发现了不下40个用来捕猎野鸭的水塘及安窝棚，这对野鸭造成很大的危害，因为每年冬天，有成千上万只野鸭在这里过冬。 　　而张网捕鸟更是触目惊心，几十米长的捕鸟网，鸟困在网上动弹不得，过不了几天就死了，挂在网上风干，只剩羽毛和白骨。 　　田润刚用“疯狂”两字来形容这些不法捕猎者，他们是一筐一筐地捕走野鸭和野鸟。只有天鹅等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他们不敢捕。 　　去年，有关部门对疯狂捕猎进行过一次打击，但是风头一过，捕猎行动又死灰复燃。 　　钱斌告诉记者，“一只野鸭可以卖到200元。”违法捕猎已经形成了“捕捉、买卖、食用”的完整利益链条。 　　目睹这些疯狂捕猎，爱鸟人士一次一次地死磕保护鸟类问题，他们从2012年9月到2013年10月，用了一年多时间对上虞滨海湿地的鸟类进行调查，写了《上虞滨海湿地鸟类调查报告及保护对策》，向有关部门反映。 　　“最好的保护对策是建立滩涂湿地保护区，湿地是鸟儿赖以生存的空间。”田润刚说。 　　记者注意到浙江省湿地保护规划（2006~2020年）中提到重点保护杭州湾河口湿地、慈溪三北湿地、上虞九六丘外塘等水鸟重要栖息地…… 　　2020年，尚有时日，不知鸟儿能够等到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