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的太外婆和孤苦的重外孙（幽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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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苦的太外婆和孤苦的重外孙


幽香/文


五月的下管，正是山青水绿最美的季节。蜿蜒曲折的管溪，水光潋滟晴方好，充沛的溪水顺流而下，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抬头见山，低头看水，层峦叠翠的虞南“大花园”是许多人心中的诗与远方。


这一次，我们一行三人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下管，不敢有片刻赏景的贪念，只为79岁太外婆与12岁重外孙的求助而来。六十七年的时间距离，对于幸福顺遂的家庭来说，是让人欢喜的代代相传，但对于徐家，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太外婆50岁时，52岁的丈夫和33岁的大儿子身患重疾，丈夫去世时留下一句话，意思是大儿子还年轻，你要救他，不要放弃。但这个时候，家里已经负债，亲戚朋友远远地看到她都绕道而走，哪里还有借钱的地方？太外婆没办法，只好卖血来维持，有时一个月卖两次血。父子俩住院看病共花费38万，最后还是人财两空，二儿子的媳妇希望脱离这个负债累累的家，她希望丈夫与她一起去娘家（云南）发展，当时太外婆不放心二儿子的安全没有同意（她现在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的错），没过几天，媳妇就偷偷跑了，连二儿子稍微像样点的衣服都带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女儿（也就是太外婆的孙女）才三岁。




去的去了，走的走了，但生活还得继续。


太外婆一边带孙女，一边干农活，二儿子出去打工，但干的是体力活，工资不高。一家人省吃俭用，慢慢地外债还光了，孙女芳也大起来了。时光来到2013年的某一天，在读高中的孙女回家来，太外婆觉得不对劲，问孙女：“芳，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芳说是胖了衣服穿得多的缘故。太外婆也没往别处想，以为在学校读书总不至于怀孕啥的，其实芳已经弃学在外混了一段时间。为了瞒过太外婆，芳说毕业了出去打工了，等再过了几个月回来，芳已经快临盆了，再也瞒不住了。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芳说不清，又或许不敢说。太外婆建议她去引产，但芳说她的身体不能做，只有等自然生产。没过几天的傍晚，芳说肚子疼，太外婆没办法，把她扶上三轮车，半骑半推把芳送到下管卫生院，当时下管卫生院已经没有产科，要送到丰惠或百官。这时的太外婆身上只有5块钱，5块钱能干啥用呢？医院里的人了解情况后，把芳送到了百官医院，太外婆求她的妹妹送来200元钱，然后电话芳的父亲赶快回来，把钱交上，芳终于顺利地产下一子，孩子落地的哭声没有带给这个家喜悦，而是又一片愁云，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一个手足无措的母亲。




满月后，太外婆对孙女芳说：“芳啊，孩子出生了，啥啥都要花钱，我年纪大了，出去打工也没人要了，还是你出去打工，孩子我帮你带着吧！这一次你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结交乱七八糟的朋友了。”芳同意了，但好景不长，二年后，芳因诈骗被捕入狱服刑。从此，年幼的儿子由外公及太外婆抚养照顾。屋漏偏缝连夜雨，去年9月，太外婆因长期劳作和营养不良，路上摔倒昏迷后多处骨折，后在上虞人民医院医治，花费4万元。一个一个的打击让太外婆的眼睛视力严重下降，行走十分不便。外公也在体检中查出严重的肠胃疾病，手术治疗后出院，现服药治疗，每月仍需医疗费400元。今年外公55岁，太外婆79岁，重外孙12岁。








太外婆老了，但她还必须摸索着移步去地里种菜，在家里念念经，不然吃什么呢？外公病还没有全愈，已经去做小工了，不然外孙的学费，生活费从哪里来呢？从小缺失父母关爱、读五年级的12岁的他，将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青春期？真的，真的，不敢想下去……


2024年5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