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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疾病交织,书写生命的脆弱与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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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9 21:52: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薛舒“生命两部曲”新书分享会举行
爱与疾病交织,书写生命的脆弱与坚忍


来源:文学报  袁欢  


“小说的虚构已经无法承担我的焦躁,我必须毫不隐藏地袒露以及宣泄。”这是作家薛舒写作“生命两部曲”的缘由。“生命两部曲”包括《当父亲把我忘记:隐秘的告别》《生活在临终医院:最后的光阴》,前一部是女儿的讲述与回忆,以“父亲把我忘记”为节点,从一个家庭的微观视角,详述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相处经过,同时穿插了对童年的回忆、对父辈时代的想象、对生老病死的沉思,以及一个中国家庭内部复杂难言的爱。而后一部,作者的目光已经从父亲个体、家庭内部转移到更广大的社会图景,从临终医院切入,聚焦生活在那里的老人们和他们的家庭,记录常常被忽略的“照护者”的生活与日常,触及当下更多普通家庭相似但也不同的真实困境,书写生命的脆弱与坚忍。


1月20日,薛舒携新作与作家陈丹燕、医生王兴及《收获》杂志编辑吴越做客上海图书馆东馆,围绕“生命第一课:慢慢地老去,好好地告别”这一主题与读者们共同分享该如何面对不可避免的衰老、疾病与死亡,重新审视人的“尊严”和活着的意义等话题。


2012年,薛舒开始发现父亲的各种不对劲,原本开朗乐观、热爱唱歌、幽默风趣的人经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忘东忘西,还爱挑刺;他越来越怕麻烦,从家里的发言人、责任人、一家之主,渐渐变成一个缺乏逻辑、缺乏担当的“自私”的人。家里人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在网上查询到相关病例,再到确诊父亲患了阿尔茨海默病,随后是漫长而艰难的照护,这是一个让整个家庭崩塌的过程。她说:“我无法敞开怀抱接纳我那正在变成孩子的父亲。”被“困在时间”里的父亲更是把他的妻子困住了,子女也许可以短暂逃离,“可是作为妻子,她是无法逃离的,所有人,包括她的子女都认为,照顾患病的丈夫是她的责任。”


时至今日,薛舒回忆起那段时光,依然觉得痛苦,但为什么仍然坚持写下来,是因为写作成为她的光,救赎了她,“你天天围在他身边转,可是他眼中根本没有你的时候,我觉得太痛苦了。小说也写不下去,于是我就开始记录他每天的情况。他睡着时好不容易有一点点安静的时刻,我一边写一边眼泪狂流,觉得日子没法过了,而写作给了我一点点出口,给了我一点点宣泄的机会。”


对于薛舒的这一选择,陈丹燕有强烈的共鸣,她认为,写作非虚构作品,特别是把自己的生活和情感作为表达对象的时候,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有时候甚至到了心力交瘁的程度,但这是值得的,“薛舒完成了她最重要的工作,她的书有一种陪伴作用,而我相信会有很多读者用自己的经历来丰富作品的阅读。”吴越认为,薛舒将她的爸爸留在了文字里,“他不断给你添麻烦,但是他用一种倒着走的方式,让你把他给写下来,甚至成为一个文学形象,被定格住了。”


王兴举了书中的一个例子来说明他的阅读感受:特别坦诚。如爸爸在医院的时候,有一次薛舒带着妈妈去旅游,而妈妈却老是要回家。那时她不明白,觉得旅游其实就是为了让妈妈稍微放松一下。文章后面才揭晓,她们回去后发现,即使在加了钱给护工的情况下,对方根本没有好好照顾老人。母亲在长久的照护观察中,早就对这个情况有了直觉。在王兴看来,书里有很多现实的小细节,但他认为这不是私人化的书写,而是会让人在阅读中有所收获,比如如果我们碰到同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照顾长辈。“这两部作品不是完全沉溺在自己的痛苦里,把人往下拽的感觉,也不是说要把人往上提,让你跟着一起乐观,都不是。作者就是很坦诚地告诉我们,我就这么过的,或许你也可以。”


爱的治愈力与疾病的破坏力不断交织时,我们也总免不了内疚,反思那时候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陈丹燕表示非常理解薛舒所表达的想要做得更好的心态,“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不内疚?我认为不可能。多少都会内疚,而且会伴随你很长时间,这也是人生应该承受的重量之一,放过自己,尽力就好。”


素人写作在刚过去的2023年爆发了巨大能量,获得多方关注。那么,当我们陷入生活的泥沼里,该如何去维持生命的尊严?普通人又该如何去书写?现场嘉宾也就这一话题展开了讨论。医生的工作之外,王兴也是一位素人作家,他通过长久的观察,为癌症病人家属写了本书。他分享了自己写作非虚构的体验,“我们的写作记录,其实让每一个医生成为比较全面的医生,能够和别人聊到一块儿去,了解到底病人和家属需要什么。”在他看来,“所谓医疗,一开始是纯科学,后面都会慢慢变成结合了医学、哲学、社会、人文的一个舒服的状态。”


写完《当父亲把我忘记:隐秘的告别》《远去的人》,隔了五年,薛舒才写下《生活在临终医院:最后的光阴》。她认为,悲苦是没有对比的,每个人或多或少要经历一些艰难,关键在于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去表达,“我自己喜欢用一种更加明朗,更加幽默,或者说积极向上的方式来表达,这是我的性格底色。”“好像都是写日常生活,但是你站在哪里写很重要。”她提到,当她以一颗悲苦的心待在临终医院时,却看到那里的每个人都在热火朝天、轰轰烈烈地生活,“你会感觉到有一种积极向上的东西在,你有一颗什么样的心,你看见的世界就会是什么样的。”2020年父亲去世时没有告别仪式,没有亲友为他送行,作为女儿也未能为父亲写悼词,这种遗憾留存了很久,她认为写作的距离与时间也要恰如其分,“因为你身在其中的时候,近距离观看死亡,很难保持一段有距离的思考。”


实际上,陈丹燕不认可因为还没掌握成熟的写作技巧,所以素人的非虚构写作更具真实性这一观点。在她看来,非虚构本身就不意味着百分百的真实,因为创作者的视角是不同的,看到的真实面向自然也是不同的。她说:“我大概从十五六岁开始拍照片,五十多岁的时候开始拍纪录片,我发现里面有趣的现象是,当你用真实的材料去结构故事的时候,会发现背后有非常强烈的个人视角在那里。”她的理解是,“非虚构的写作需要有一颗特别诚实的心。写什么不重要,怎么写,站在什么角度,可以给读者带来什么样的生命的共鸣,这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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