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愁（文字/蒹葭）

再生者为何

                                春  愁

                                                                          文字/蒹葭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从祝家庄出来，天光将暮，越过栉比的屋顶，村庄上方，炊烟袅晴丝，迎上了满天旖旎霞色。
　　春花在开着，我就有了三心二意。上车后犯了个错——忘记关紧车门，还久不自知。后面上来的一白色面包车，追上我们，慢下来，温和地提醒我们：后面车门没关。
　　两车并行，过去，一二秒，而我反应慢，说不及一声道谢。只留下我慢慢于春风里沉醉。
　　驶向同心桥，朝第二户走访问对象奔去。黄家堡村朱家。村河小桥栏杆上已有了纳凉的三五人，同伴向他们问路，休闲的村民领着我们到一处老台门。
　　老台门里住着朱伟龙的父母。经联系后朱的一家人出来把我们迎了进去。因为董老师刚在张杰中学演讲过，朱14岁的儿子刚好就读张杰中学，一看到我们，他上来就叫“老师好”。
　　45岁的朱伟尧，2003年甲状腺结节手术，05年诊断为慢性肾炎，09年8月3日发展成尿毒症。现在一身多病：高血压，白内障，青光眼。需要一周三次去市人民医院做血透。他捋起左袖，胳膊上两个突兀的褐色鼓包，那是长期血透造成的，血管像蚯蚓似地鼓在周围。
　　朱的父亲80岁，母亲75岁。朱的女儿21岁，在杭州科技大学上大一，儿子14，初一。妻子46岁。在华孚集团上班。
　　粗粗地听他们介绍下来，我对朱妻说：“这个家，你是穆桂英。”她苦笑。她与我同龄，但不同命，我比她幸福得多。听她说，每天上下班需要三十五分钟，我自然而然地嘱咐，可千万骑车小心。也许是感受到了我不事夸张的关切，她眼里闪出一丝因亲近而坦露的忧戚：“是的是的，出不起事情，一天不上班也不行。”
　　朱妻的工资每月二三千。公公婆婆退休生活费每人各一百多元。因为是低保边缘户，年中期与年末，民政救助500和1500元左右。全家的收入目前只有这些。而女儿在上学，每个月需要800元生活费。儿子现在虽说是义务教育阶段，可正长身体，营养需要跟上。朱伟龙以前是木工，但现在因病不能出工揽活。朱拿出一张发票，是最新的，3月26号开具的。我看了其中一页，是一个月透析的总费用，为5995.08元，报销后自费1378.42元。除了透析，他日常还得控制血压缓解青光眼疼痛，这些药另有发票。朱伟龙戴着厚厚的眼镜，他戴着眼镜仔细辨认发票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正当45岁壮年。发现我皱着眉在看他，他说，我摘下眼镜就看不到你了。他说着就摘下眼镜比划着，而我正离他差不多一米距离。
    因为住房不够，老房是83年造的，房子3间，中间是父母，左右分别是2个儿子。朱家一家4口晚上睡在一间楼上不方便，女儿就住在大伯家，所以三年前造了新房，当时向兄弟姐妹借了20万，现在又要看病，这几天正在做“会”10万。
　　本来，这个家，父母健在，儿女双全，挺好的。可如今，中流柢柱成了被照顾对象。这一来一去，就把这个家的希望给渺远了。奶奶在一旁重复说：“伢这户人家，只能等孙囡来还债了。”
　　呵，远在安吉求学的姑娘，此刻，春日憧憬中，有否滑过一丝来自家乡的愁绪？

                                        2015年4月1日

再生者为何

这个学生已经由午后咖啡结对，4月起，每月资助生活费300元，谢谢午后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