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已老，孙囡路在何方？（七七/文）

再生者为何

                    祖父已老，孙囡路在何方？


                                                                               七七/文

再生者为何

                    祖父已老，孙囡路在何方？




                                                                               七七/文


       这双粗糙变形的手的主人，是一位68岁老人的手，老人名叫樊阿荣，我见到他时，他正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吃晚饭！
       “伊来动保驾山个鱼塘里做生活，今朝人弄得烂烂湿，吃完饭，马上就去换掉了的。” 樊阿荣的老伴61岁的孟菊花忙跟我解释，“家里就靠伊赚钱了，手上都是疤，身上也这痛那痛的，我也没什么用场了，前几天刚从绍兴住院回来，每天要吃好多药，等我们两个老了，孙囡怎么办？”
       俩老口中的孙囡便是我拜访的在长塘镇小读五年级的小主人公——彤彤（化名）。因为怕找不到彤彤家，出发前联系了彤彤的奶奶，告诉她需要麻烦她等下来接我下，她满口答应。快到桃园村木勺溇时，给彤彤奶奶打电话，思忖着站 在路口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吧？没想到那人真的就接起了电话。
        顺利跟彤彤奶奶接上头以后，她便带着我往她家走，果然如她所说的好找到。
        两间三楼的房子，老式的装修风格透露着房子的建造年代，可也看得出，过去这户人家还不错。“房子造了有二十七、八年了，三楼完全就是摆设，一直空在那边。”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家里的摆设也挺精简，客厅的墙上，贴着孙女彤彤的奖状，还有照片。
       彤彤爷爷正在吃晚饭，见我进去，忙热情的招呼我一块吃晚饭。
       里屋的彤彤正坐在一张木质沙发里做作业，腿上还裹着一条小被子。“现在天气冷了，我怕她冷着，就让她裹在被子里做作业。”彤彤奶奶说。
       小女孩埋头做着语文试卷，一旁坐着一年轻女子，正看着她写作业。
       为了以免打扰彤彤做作业，我和彤彤奶奶让到外间。“现在家里就我们两老跟一个小的，刚你见到坐在彤彤旁边的是她妈妈，在彤彤5岁的时候就改嫁到外地了，平时也很少来看彤彤，今天正好来看彤彤，顺便能辅导下她的作业，这不是快期末考试了么？”彤彤奶奶说着家里的情况，“我们两老都是没文化的人，彤彤这个小孩很聪明，成绩中等，如果有人能稍微辅导下，成绩进步会很快的。”
       在彤彤奶奶的阐述中，我听明白了这户家庭的遭遇。原来，早在彤彤还只有8个月大的时候，她的爸爸就出事故离开了这一家子。年幼的她还不明白什么叫亲人离世，有时候会哭着喊着问爷爷奶奶要爸爸。
       “彤彤5岁的时候，她妈妈改嫁了，我们就把墙上挂着的婚纱照摘下来藏好，彤彤幼儿园回来以后，哭着闹着一定要爸爸的照片，没办法，就只能再挂回去。”奶奶告诉我说，从一个热水瓶大小的毛毛头养到现在，最为难的时候，就是怕孙女问我要爸爸，“我从哪里去给她把爸爸找回来呢？我也想我儿子要是在的话，该多好。”
       家里每个月就靠彤彤爷爷替别人打工赚点生活费，另外被政府照顾为低保边缘户，一年大概有毛2000元的资助。“除此之外，老头子在外面打工，我就种种蔬菜之类的，这样蔬菜就不用去买了，只需要买点彤彤爱吃的荤菜就可以了。”
       六十多岁，对很多老年人来说，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而对彤彤的爷爷奶奶来说，他们希望自己能干活的日子能再久一些，久到可以安心的看到彤彤长大成人。
        临走前，问了彤彤的新年愿望，也许是怕难为情，也许是她心里明白爷爷奶奶的为难，轻轻的告诉我，她没什么新年愿望。“新年愿望是有的，她跟我说过，想要个学习机，说能辅导她做功课，我告诉她，等她初一了就给她买。”
       写文章的时候，彤彤奶奶的一句话一直在我心里盘旋，“我有时候会跟彤彤说，彤彤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自己出息了，爷爷奶奶就算走了也会放心。彤彤会说，奶奶，你们要活很久很久呢。”
       一个12岁的小女孩，也许，她真的懂，也真的明白，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爷爷和奶奶了。


                                                                                      2015年2月3日

再生者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