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河流中，重新“发明”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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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河流中，重新“发明”家乡
首届“长三角·大湾区”文学周在上海启幕


来源：文汇报　　　　


“传统文化中的善良、正义、爱等元素就像江水一样流淌在中华大地上，也流淌在共通的文学血脉中。”首届“长三角·大湾区”文学周11月13日在上海启幕，安徽省作家协会副秘书长、省网络作协主席余同友表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长江与珠江，江南与岭南，文学源流是一致的，水和水必将相逢。


活动现场，来自上海、浙江、江苏、安徽、广东以及香港、澳门地区的近200位作家、评论家、学者、编辑齐聚，激荡思想的火花——不同的乡音交织中，如何令各自的写作更具辨识度？怎样在文学创作中重新“发明”家乡？


把故乡经历转化为文学经验


“文学技艺的创新与再造”主题分论坛上，广州文学艺术创作研究院专业作家陈崇正关注到一个现象，近年来，文坛涌现出“新南方写作”“新草原写作”“东北文学”等现象，汇成地域写作的景观呈现。如何将故乡经历转化为文学经验，从而不断地往地方性的方向寻求力量？


从南京到广州，作家魏微将长三角视为文学出发地，又将大湾区视为耕耘地。“江南富丽璀璨，岭南低调务实，长三角和珠三角都很富庶，但气质各异。”她谈及上海与广东各自鲜活的市井气息，以及高度相似的契约精神。这种内在的属性，凝结成她笔下人物的特质。


成长在广东，居住在上海的作家蔡崇达完成了“故乡三部曲”《皮囊》《命运》《草民》，小说回望闽南东石镇这一充满温情与历史的故土，聚焦如野草般坚韧的人们。“大湾区的文学文化呈现出某种生猛气质，守住本源，敢于大开大合；长三角文学则是另一种状态，试图将过去、当下和未来融为一体，形成特殊的腔调，这种腔调来自对自我的洞悉和对未来的理解。”他尝试把故乡赋予的宝贵生活经验变成一种文学经验，找到自己的根以及根与根之间交错缠绕的故事，建造纸上的文学山川。


在评论界看来，笔下故乡不仅仅是少时记忆里的原生态故乡，也是作家站在社会、历史和人物的制高点上深情回望故乡之后，以其独特美学塑造的精神原乡。这处文学坐标有时比真实的故乡更为博大丰富，更具人类审美价值。


谈及不同地域所养育的文化体系时，评论家韩松刚观察到，世界上几乎所有重要城市都有河流经过，河流承载着古老的文明，也孕育着新的文化，长江之于江南，珠江之于岭南都拥有这样的意义。“一部人类发展史，就是一部人和土地的关系史。身处数字化时代，人们或许正失去对大地的感知。而写作是精神的回望，也是生命的回归，从中寻得一份特殊的时间感，以此建构自身和时间、生命之间的紧密鲜活联系。”


地域写作不限于单一标签


当然，地域写作并不限于单一标签，要避免刻板化。


“曾经一段时间，有声音提起海派文学，似乎就是家长里短、风花雪月，但事实上，上海的文学传统绝不限于此，包括上海在内的南方文学越来越关注天下，关注整个中国社会的命运。”在作家孙颙看来，长三角和大湾区都在文学创作上起到了先锋作用，“我们会继续保留南方文学的温情，善于写人性等，同时更多地反映中国与世界发展的关系，展现我们共同的命运。”


香港作家联会永远名誉会长江扬表示，长江与珠江作为中国两大重要水系，滋养了广袤土地，孕育了独特风貌。江南文化以其温婉细腻、柔韧灵动著称，而岭南文化则以其开放包容、机敏融通见长。“两地文化的交融与碰撞，为新时代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素材和灵感。随着长三角与大湾区两地文学界的交流合作不断深化拓展，两地文学发展会呈现出蓬勃态势与广阔前景。”


更多年轻作家正跳出刻板印象里对一座城市或一方水土的单一标签，以个性化语调展开鲜活叙事。出生在安徽、辗转多座城市的香港文学馆研究院院长、作家吟光谈到，对于不少70后、80后、90后，香港或许离不开美食、警匪片、武侠片等标签。而她更想探讨现在的香港是什么样？“这一代南来、港漂的身份、离散命题，与十年、二十年前是不是有变化？当下的新时代语境，媒介不断迭代，传播方式持续更新，文学是否也在升级？”因此，她以跨媒介跨学科的未来叙事创作和研究作为回应，与香港多元样貌共生的文化内核相接，长篇小说《港漂记忆拼图》融入昆曲电音、媒体剧场等，正改编成科幻影视与深港合作的主题呼应，力图营造柔软的东方科幻美学风格。


“历史上，海上丝绸之路将两地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不仅是一条海上贸易之路，也是两地文化相互交流、相互交融的纽带。”在作家血红看来，如今两地网络作家群体蓬勃发展，以及不断走出国门、走向海外的作品，正是两地文脉源远流长，而今更加开放、包容、积极创新的体现。


在浙江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叶彤看来，长三角和大湾区是中国版图上熠熠生辉的区域，两大区域在文学发展上各具特色、富有活力，为两地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形成协作共赢的文学生态奠定了基础。“每座城市、每个区域都有自身人文特色，我们带着各自独特性共融时代的氛围，定能谱出新文学更精彩多姿的故事。”澳门笔会理事长廖子馨说。


上海市作家协会党组书记马文运表示，以“长三角·大湾区”文学周为契机，鼓励更多作家用文学形式进行当代表达，彰显特色，讲好长三角故事、大湾区故事，形成能够带动全国文学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