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墟访困记（寻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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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墟访困记

寻雨/文


  三五日前，我因工作原因去到道墟一户家庭做前期走访，这些年转辗各个村落的贫困家庭，已经不知道什么样的苦是真的苦，什么样的贫是真的贫，似乎这世上的快乐只有一种，而悲伤却有千万种，他们或因身体、精神残疾而丧失劳动力，或因重病花光积蓄负债累累，又或者因为各种各样始料未及的意外导致遭遇了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无论因何，与他们而言，都是不一样的苦，咽也咽不下，说也说不出。
      


道墟街道中联村的工作人员，是实打实的认真负责，知道我们要来，早早就在目的地等候，不光这一回，回回如此，我路痴加脸盲，他一下就认出我，很是热情，让我受宠若惊。这回，去的是章志胜家，他领着我们七拐八拐走进了一条小道，跟我们说到了到了，我抬眼看去，这里哪有像样的房子，原来是边上两间连门面都没有老屋，说它是一个家，又不像一个家，更像是用来堆物的库房或是杂物间，因为真的小，小的可怜。外面那间是厨房，也分不清锅碗瓢盆，桌椅电器，乌压压的一片，整个屋子似乎都笼罩着阴沉沉的颜色。里面那间是卧室，和厨房一样，整个房间里横七竖八地放着床和几个凳子，衣物随意的摆着，只有正面墙上两张奖状在闪闪发光。这个家过于简陋，以至于我反复问他是否还有其它房产，得到的答复是确实只有这一处地方。
   


章志胜，52岁，妻子和他同岁，还有一个4岁的儿子，正在读幼儿园。章志胜家本身条件一般，四十好几才娶妻生子，平日里打打小工，妻子带带孩子，日子和大多数人一样简单地过着。去年下半年，章志胜感觉进食有梗噎感，去医院查出了食管恶性肿瘤，也就是我们常听到的食道癌，也算发现的早，立即做了“颈胸腹全食管切除手术”，当时已经花了3万多块钱的医药费，手术后已经化疗了4次，每次化疗都需要住院五六天，医药费在4000左右，这样的病，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也算灭顶之灾了吧。
   


且不说得了这个病要花费巨额的医药费，因章志胜手术不仅切除了食管，还切除了部分胃，剩下一部分胃比正常人容量要小很多，每次进食都只能吃一点点，睡觉也要很小心，用他自己的话说“食道里没有开关了，一不小心胃里的东西就会从嘴巴里出来，自己根本不能控制”，平时不能平躺也不能弯腰，处处都要十分注意。加上每次化疗住院，妻子都要陪护，4岁的孩子没人看护，也只能一并带去医院，妻子身体也不好，有颈椎病和遗传性的糖尿病，不在医院的日子，偶尔缝几把雨伞来补贴家用。家里前期的医疗和生活开支，妻子的姐姐帮衬了不少，另外亲戚朋友那边，能借也借了一点，后续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家里没有劳动力，无奈之下申请了低保，希望以此减轻医疗费用的支出。
      


之前在网上刷到过一个文案，有位网友发帖说“不知道那些身体无恙，健康生活的人是什么体验”，我们来到这人间，会经历过很多磨难，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就很难，都是一边崩溃一边自愈，如果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其余的困难，总会过去的，比起那些身体承受病痛折磨的人，活着，就已经胜过所有。愿天下无病，愿大家都健康。

2023年6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