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猖庙,建在旧时东关镇街上,是东关镇的文化标志。它既是劳动人民的传世篇章,也是烂漫着绚丽的古越文化之花朵。
史料载:东关“五猖庙”建于清雍正年间,凡一进,庙前有如春台,藻井华丽。它东连唐朝大元帅尉迟恭督造的渔市(尉迟)桥,南临具有1700年历史的萧曹古运河,西接贸易要地米市街,北面是清凉静幽的后濠湖。是旧时东关镇的标志性建筑,也是集镇街市的中心点。是绍兴域内唯一。
据有识之士介绍:五猖庙风采独特,其落座的神位并非历史上百姓爱戴的民族英雄偶像,却是令人们恐惧或厌恨的“猖”。《辞海》注释:“猖”:纵恣,狂妄。《晋书、符坚载记下》:“奈何因王师小贩,便猖悖若此。”当地长者还告诉笔者:庙中“五猖”神位就是猪、狗、羊、牛、马等五畜修行成功的化身;又一说法是死于水溺、火焚、自缢、女产等非正常死亡的冤魂修炼后的塑像;是阴司里的 “真君司”“皮锡司”等凶神恶煞。各种说法均凶猛狂妄,但皆不见正传。如果你对它的存在抱有疑惑的话,当地群众就会据理力争:《西游记》不就是动物作“神物”(人物)的吗?!难道在“五猖庙”就不可信?经点拨,乃大悟,原来是佛文化产物也!
更使我感兴趣的是,明明称“五猖庙”,但里面却坐有六尊神位。一位已古稀的贾姓长辈讲了这么一个传说:“五猖”成神后,凡事得益民众,博得平民百姓敬重,香火日渐旺盛,甚至有超“正神”之势。对此,玉皇大帝有所觉察,立马令雷公前去捉拿。百姓获悉,连夜将不远处“红庙”里的殊天神位抬到五猖庙,一起并坐,作假避难。果然,雷公到此见的是“六神”而不是“五猖”,以为有误而另往他处寻觅,终使“五猖”幸免一难,事后这“五猖”更效忠于当方百姓。从此,“殊天”也长期定住“五猖庙”立神。香火也更红火,成为一方信男善女祈求幸福、太平的场所。
历史告诉我们,解放前五猖庙的社会知名度与禹陵、香炉峰齐名,特别是那精彩缤纷的庙台社戏和情趣盎然的迎神赛会的五猖会,名扬绍兴至曹娥一带。广为百姓所向往。1887年,鲁瑞太夫人携带年幼的鲁迅路远迢迢地从绍兴赶来东关,仰拜五猖会,就是最好的佐证。鲁迅先生在《朝花夕拾》中也专门记述了旧时东关五猖会的盛况:“要到东关看五猖会了。这是我儿时罕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是全县最盛的会……”
有史料描绘:五猖庙大门外六丈之遥有一如春台,宽一丈半,深一丈二,台墩用方形石柱筑成,台顶为歇山式,由16鑽大小相似的斗拱构成,浮雕图案异常精致。每到农历四月十五这里就要上演三天三夜的庙台社戏。演出多是绍剧,每天从下午一时开始,先是演奏五场头,曲牌有水龙吟、浪淘沙,跳加官,跳魁星,小赐福等,然后正剧开始,演出剧本有《三岔口》《女起解》《龙凤锁》等,明星登场,精品荟萃,每每演到第二天东方发白才罢场。
如果说,五猖庙社戏是当今的“庭院文化”的话,那么五猖会的迎神赛会是声势浩大的“广场文化”。五猖会与五猖庙社戏不同,一般不是每年定期举行,而是逢上水、旱、蝗等灾害性年代才举行,意是酬神逐疫,色彩丰富的文化活动。迎神赛会的五猖会具体日期由司事决定,而司事是镇上具有一定文化修养的贤达人士才可担任。
五猖会的迎神赛会范围极广,迎赛洪流以五猖庙为中心,遍及“大东关”。它南达绍兴淡竹坞,东始蒿坝,西触绍兴富盛,北到肖金,方圆百余平方公里。赛会期间,东关街上各色帐幔悬挂。迎赛队伍有头牌执事在先,香亭,大乐,中乐,细乐,各类吹打俱全,生、旦、净、末、丑等戏剧人物化装列队游行,后随大铳,高跷、嬉彩瓶、舞龙、舞狮,人员足达五六千,队伍长达近10华里。夜会时,“高照”耸立,灯烛通明,光彩夺目,数十里外可见其红光踪影。迎神赛会的第一天,还要举办群众称之为“献宝大会”的“摆供”。民间收藏家将家藏宝具一概在庙前广场陈列,供人们浏览,可谓五花八门,洋洋大观。“摆供”主持与收藏家事前订有密契,不准透露其实情,以防不测。这些活动由来已久,颇具影响。早在清宣统元年七月十日的《绍兴公报》(第256号)就有记载:“会稽东关五猖会,为八县之冠,极尽奢华,异常热闹。”
“五猖庙”是地域灿烂文化的一处胜迹,令人赞叹,令人回味无穷。1951年,解放后东关文化站设址在此,办过展览及图书室。使人惋惜的是,五猖庙所处位置在城镇中心地段,因城镇建设而早早被拆毁,庙台也荡然无存,至今留在人们脑海里只有美妙的传说和佛文化、雕塑艺术、庭院演出和广场文化活动等回忆。由于它的历史文化遗存,常使一些少小离家的东关乡亲,乡贤归省故地时,少不了去那里寻迹。搜索着父辈的传说,寻思其文化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