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上虞——谢塘老街走访记2（似水伊人/文）

再生者为何

      乡愁上虞——谢塘老街走访记2


                                             似水伊人/文 摄
                        
追溯谢塘，史有千年。现观谢塘，闻名有三。其一是五香干，小小的香干已有历史七十余年，制作过程包含了多道工序，成为传统美食中寻常百姓不可缺少的下酒菜。其二为黄花梨。南宋《嘉泰会稽志》中就有“虞产青消梨”之记载。“手把明月珠，打落金色梨。”黄褐色的梨子肉白脆嫩，汁多味甜，品相上乘。其三，谢塘是已故著名导演谢晋的故乡，据说谢导每年都会携家带眷，回到家乡的老屋小住时日。此刻，我仿佛看到炊烟在空中缭绕，酒香在老屋周围隐隐地浮沉。对谢导来说，谢塘是他的根，他的血脉，他奋斗不止的源泉，我想这或许就是谢导强烈的故乡情结吧！   
     
不管你是谁，不论你身处何方，都有自己的童年和对故乡的记忆。我们有时会在失意或疲倦时想起儿时的老家，因为那段时期是人生中拥有幸福回忆且最单纯的年代，思乡的情结犹如潮水般涌来。老街让我们找到了已经离开多年的故乡的感觉，更加真实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安静纯朴的儿时记忆沉淀着浮躁的心绪。

如今谢塘老街的北边还保留着许多明清时期的老建筑，小桥流水，粉瓦黛墙，一派江南的淡墨水乡。而我们这次走访的东联村，正在热火朝天的搞新农村建设，老旧的东西所剩无几，只剩远处的夏盖山依然孤峰兀立，穿村而过的盖谢河水依着山脚流淌，见证着历史的改变，见证着历史的遗忘。

地导陈姐带着我们在村里穿梭，一处斑驳不堪的门前停下，轻叩，一位青年闻声开门却闪避一旁，陈姐只好高声直呼：“小根，小根！”只见二楼阳台探出一人，皮肤黝黑，神情消瘦，这是我们今天走访的第一户主人张小根。张小根，男，年值半百，得有严重糖尿病，一眼已失明。据邻居所言，他的病情已到上吐血下便血的地步。妻子也不是个聪明人，在附近的厂里打点零工勉强维持一家生活，刚才躲闪的青年是他们儿子，没有工作，曾经还吸过毒。张小根现在的状况是听天由命，家里拿不出一分钱给他看病，更别提治疗了。

如果不是陈姐的再三述说，光看陈炳忠的家我是不信这户人家也会如此难过。房子是新建的，光看外表非常气派，推门而入，里墙还是毛水泥没有装修过，除了一台缝雨伞的电缝纫机，几乎是家徒四壁。他儿子说父亲一周前在母亲的陪伴下去杭州做化疗了，此时正在回家途中。陈姐说他们建新房是因为老房年久失修，建房的钱也是掏空家底再加亲戚们拼凑的，建好房后陈炳忠被发现得了淋巴癌，老母亲心疼儿子把自己6万多的棺材本贴补进去，还是杯水车薪。不忍心老母亲为了自己东奔西走的到处借钱，他一度想过放弃治疗，过一天算一天……

从外表看陈林华与常人无异，得病前是做水产生意的。一年前突然胸口疼痛难忍，医院检查说是肺细胞癌，因为靠近心脏，医生建议保守治疗，陈林华说，他已做化疗六次放疗四十次。医生再三叮嘱他要多休息，不然一累他的生命可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最后一户主人宋新灿去医院做血透了不在家，他的情况都是村委的工作人员转述。宋新灿，65岁，患尿毒症。十几年前其中一个肾脏做了移植手术，幸他知晓保养，平日里还过得去，五年前另一个肾脏也发生病变，但因没有配对合适的器官，就这样拖着，病情越来越重，出现了脑梗的症状，现在一周里二四六三天需要去医院血透，家境可想而知。这四个正直壮年的当家汉，被病痛击倒身体、击垮意志，也拖累了家人，盘光了家底，怎不叫人唏嘘感慨！

与同伴走过那千年的老街、石板、深巷，在斑驳的光影里，踏寻人们最初的生活模样。用心去感受岁月里流淌的优雅与沧桑。呼吸着这里温润的阳光，去收留对江南水乡的想象。只是少了三月天的烟雨，徒添了一份惆怅。


                    2018年4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