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错了车站，竟是另一番人生（叶儿/文）

再生者为何

  下错了车站，竟是另一番人生


                             叶儿/文  幽香如故/摄


      生活的酸甜苦辣有时只在一念间，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走叉了，从此生活的味道变了，变得苦苦的，涩涩的！
      今天走访的吴国灿就是因为一不小心下错了车站，从此儿子没了，妻子走了，自己疯了，生活变得没了甜味，就连酸味也尝不到了。
      吴国灿，小越镇倪梁村人，今年61岁（这个年纪是根据吴国灿82岁的父亲吴老伯提供的生肖推算出来的，以下记录的内容也只能是大概，吴老伯已经记不清具体的年份）。


     二十多年前，吴国灿一直在村五金厂工作，为人耿直的他到了找对象的年纪，总是把家里的情况先跟女方讲明了：三兄弟三间平房。一来二去过了结婚的年纪，在快40岁的时候终于结婚生子，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有妻有儿也算温馨，日子一天天过，儿子一天天长，似乎能摸到末来的影子了。可是，就在儿子4岁那年，某一天，夫妻俩带着儿子回娘家，在离娘家还有两站路的车站，没有原因地提前下了车，更没有想到的是下车后儿子被一辆装满毛竹的拖拉机撞上了，小小的生命来不及享受世间的温暖，匆匆走了。从此，吴国灿变了，变得神神叨叨，变得有些恍惚，很多次家人都要找很久，才能找到四处游走的他。慢慢地家人发现吴国灿得了“精神病”，没办法好起来了。妻子受不了丧子之痛，更受不了丈夫的病，忍痛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见到吴国灿已经是下午一点半，见我们进门没有打招呼，自管自在墙角烧东西，问他烧的是什么，回答到是清楚：烧中饭。韭菜加蚕豆。


      吴老伯在旁边解释说: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别人家的田里摘来的，邻居们都知道他的病，也就不跟他计较，但经常这样总不好，可也没办法。烧好中饭也没见吴国灿吃，而是放在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吃，他又改口说，这是当夜饭吃的。吴老伯只得又解释说，中饭早就吃过了，是隔壁的弟弟（吴老伯的三儿子）送来的，只是每次热乎乎的饭送来，吴国灿都要等到冰冰冷才吃，即使冬天也是这样。跟吴国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似乎没觉得他是病人，吴老伯似乎看到了我们的疑惑，说:“你们来之前刚刚唠叨完，现在正常点。”原来现在的吴国灿是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清醒的时候自己洗洗衣服，去超市买些东西，去村子里转转，但是一但迷糊起来，不是唠叨个没完就是摔东西，把房间里的家具都摔没了，以前的床都被他当作柴给烧了，房间里的隔断也打坏，现在房间前后“通风”了。床上的被褥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房间里除了黑就是灰，才让我们感觉到他的不正常。


      今天的天气很好，吴国灿走出房间，在操场上随意走动着，问他为什么走路有点不自然，他的回答却很自然，以前腿摔伤过。吴国灿现在是低保户，每月有500多元的低保费，由于吴大娘前几年去世前把吴国灿托付给了三儿子，所以这个钱由三儿子保管使用。吴国灿要用时问弟弟要，一般都能满足他，但也不敢多给，吴国灿都是有多少用多少，没有节制。
      吴国灿跟吴老伯住在二间平房里，房子已经有漏雨，想要修理一下，但是总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不能成行，只能拖着。吴老伯说自己年纪大了，照顾儿子已经力不从心了，但还是得看着，怕他把自己伤了，怕他把房子烧了，好在这几年吴国灿没有走丢过，没有在村子里闯过大祸。


       跟吴国灿道别时，他向我们挥挥手，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让我有些失神，如果没有那次下错站，如果没有那辆拖拉机，吴国灿的生活又是怎样？可是生活没有如果……每个人都会尝遍生活的酸甜苦辣，只是每种味道的多少不同，顺序不同，所以结果不同。


                                           2016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