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咋是痛的？（蒹葭/文）

再生者为何

          你的笑咋是痛的？


                                      蒹葭/文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陈溪，我只想把它想成一条陈旧的老溪。尽管往往，我的理解只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美美地。
  今天中午，赶往这条想像中流出诗经的溪涧，是为了一个四年前突遭摧残的少女。
  陈溪虹溪村，王小松家。
  闻声迎出来的是少女小茜的妈妈宣阿姨。 她说，喂完饭后，小茜午睡了。可顺着阿姨手势望进右侧房间，床上的人在蠕动。是小茜吧？她已醒了。
  小茜现年23岁。初中毕业后，小茜到百官打工，在一个服装店帮人看店。事发于2011年12月7日晚，晚十点来钟，下班后她与其她两位同龄姑娘一起走回出租房休息，在中医院附近被一轿车撞了，三个小姑娘一个于事发四个小时后去世，小茜和另一女孩重伤。被送进中医院抢救后，小茜性命是保住了，住院一个月零七天后，再转到杭州武警医院住了两个月零十天。医生全力救治，不过也只能使她从昏迷状态到能自主呼吸，伤害最重的脑部不能恢复。阿姨说，从杭州回家时，小茜是插着食管回来的，食物得需碾磨后靠插管送喂。
   在小茜床头，我们说着话，小茜在笑。阿姨撩开被子让我们看她喉间插管留下的疤，小茜在笑。笑着笑着，口水就流下来。拿起放在枕头上的手绢替她擦嘴时，手绢潮乎乎，估计阿姨需要不停地替女儿擦去口水。
  飞来大祸，把王小松夫妇俩惊呆了。除了一心想救回女儿，其他都来不及思考。可是，就医是需要金钱做保证的。肇事司机是安徽人，无经济能力。又是酒后驾驶，保险公司不作理赔。因而，小茜辗转两地的医疗费用全部由家里支付，医生看着这对家境不宽裕的夫妻为恢复无望的女儿煎熬着，也有劝过小茜家人，把氧气管拔了算了。可夫妻两人怎么舍得，19岁的花季女儿啊。
   就这样，为救治小茜，家里化了20万元，至今外债六七万。王小松今年56岁，做水电工的，但也不是天天有得做，收入不稳定。而小茜长期卧床，样样都要靠妈妈照顾，小茜妈妈根本不能出去工作。现在，长期卧床的小茜光每月尿片就要400多元 。小茜姐姐在城区打工，独身带一个9岁孩子。小茜被评为肢体二级残疾，村里为小茜王小松家申请了低保边缘户，每年两次，共有1000来元补助。而肇事司机没向王家支付过一分钱，收监在牢。
   就这样，从出事后到现在，四个年头了，小茜的脑部没有恢复，除了左侧手和脚能动，大半边身体没有知觉，不会说话也没有正常的表情。小便失禁，用尿片。大便，阿姨是隔日用开塞露人工助便。
    想整理一下头小茜头发，手触碰到她脑部异样，她右侧前半部脑袋没有骨头。呵，不是所有一摸上去，那种热热软软的感觉，都叫温柔呢，此刻在小茜傻笑得露出满嘴龋牙的脸上，我沉默地感受“车祸猛于虎”的冲击。当阿姨拿出相册，给我们看事出前小茜照片时，小茜强撑着头想起来，示意我拿给她看。俯在她床头，一张一张翻相片，和她一起看她当年的自己，她笑得很响，我一度以为她是在哭，是在嚎啕吗？心不由缩紧。仔细看她，没有眼泪。真的就只是在笑，笑得被子下她长胖了许多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我有点释然，过后又酸，她不知道了，是真的不知道了啊。她快乐在她自己似是而非的快乐里了。
   四年来，她没有开口叫过天天打地铺睡在她床边的爸爸和妈妈……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在秀美的青山绿水间长成的蓓蕾少女小茜，用自己的“活着”诠释了鲁迅的这个定义。真想抬头看看天，仅作无语。可是，我必须写。我的视野局促，笔力不坚。可我愿意抛砖引玉，愿意你我，你们，我们，走近她，关怀她。既然上天没忍收回这如花生命，或许还有希望让她“真”笑起来的。你说呢？

                             2015年12月2日晚

再生者为何

绍兴广播电视台新闻链接：
http://www.sxtv.com.cn/folder16/ ... 15-11-2617254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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