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岭那家，主心骨走了（叶儿/文）

再生者为何

                   罗岭那家，主心骨走了


                                                                               文字/叶儿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2015年1月29日晚6点，我们驾车来到了梁湖镇潘家陡罗岭村，由于村路上没有路灯，加上下着雨夹雪，天似乎更加的黑暗，因不知道受访者家的具体位置，只好电话联系村干部，好在曹干事认真，冒雨在村口等待，我们才能顺利找到。
      20多年前造的二间二楼就是受访者陈国尧的家，家里的家什都已陈旧，但堂前的一张遗照却很新，在昏暗的灯光下特别刺眼，照片中的男子还那么年轻，看的出这张照片是一张证件照放大的，似乎在告诉我他走的很突然。在整个聊天过程中陈国尧老人没有几句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着烟，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中满是无助和寂寞。在曹干事和邻居的讲述中，老陈家的事才算稍知眉目。
      陈国尧今年83岁，是村里的一名老党员，曾经做过生产队长，现在唯一的收入是镇里发放的每月50元的老党员补贴和80岁以上的老人补贴。前几年还能下地干点农活，现在已经做不动了。陈国尧的老婆今年73岁，是个聋哑人，从横塘应村嫁过去的。按曹干事的话说，别的聋哑人打个手势还能交流，她是一点都不懂，无法交流，平时只能在家干干家务。夫妻俩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43岁，患有间隙性精神病，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至今没有结婚，自从小儿子结婚后就一个人搬去原来生产队的仓库住了（所以这次走访没有见到他）。清醒时跟正常人没区别，打个短工，养活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犯病时喜欢打人，前段时间还把老父亲打得下不来床。小儿子今年39岁，平时做油漆工，是一家人的主要生活来源。儿媳是湖南耒阳人，今年33岁，在附近一家袜厂上班，一个月也能赚个千把块。小孙子8岁，已上小学一年级，一家人过得虽然不富裕，但是也算是安稳，但是这一份安稳在2015年1月17日被打破了。这一天晚上小儿子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走了。从此，家里的主心骨没了。
      抬头看看老人，烟抽得更加凶了，走进他，想说句安慰话，但不知道应该说哪句，问一句：“你身体还好吗？”
      回答道：“身体还行，也不敢生病呀……”
      有些不解，邻居的解释是：“他们一家五口（或者说六口）都没有农村医疗保险，每个人300元，一下子拿出这笔钱有点压力，他们家每年都不参加医疗保险的。”
      问及这个家有没无低保，曹干事说明了原因，虽然大儿子已经从这个家分出去了，但是从法律上来说还算一家人，还没有独立立户，（户口本是同一本的）因为有小儿子这一个劳动力在，他们家没有申请低保的资格。村里虽然每年会有补助给这个家，但是也只能是意思意思的。
       聊天过程中一直没有见到小孙子，被告之，自从小儿子走后的十几天，小孙子在家一直睡不好，这几天睡在邻村的阿姨家，由阿姨照顾着（阿姨家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双胞胎儿子还只有三岁，照顾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为了见见这个孩子，我们带着孩子妈去了邻村的阿姨家。8岁的孩子梁梁长得很帅，只是有点小调皮，前两天摔了一跤，碰破了头，头上还绑着绑带。看看他的作业本，还算是认真的（父母都只有小学文化，孩子的作业能顾上的不多）。孩子脸上一直露着笑脸，看到董老师拍照还主动要求拍一张，可能在他的心里还没有意识到爸爸的去世将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也许这就是孩子的心态，此时在心里默默祝愿着，但愿这个孩子一直都能笑着……
      从潘家陡出来已过八点，此时的天空飘起了雪花，整个村庄除了几束零星的灯光似乎已进入了睡眠状态。拉拉身上的大衣想给自己一点温暖，但一直热不起来，问身边的董老师：这个家以后怎么办？回应的是一片沉默。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在家家户户准备过年的时候，陈国尧家却失去了唯一的全劳动力，这个年注定是在泪水中过了。虽然40岁才有儿子，70多岁多有孙子，在别人看来有点迟，但是毕竟是一个完整的家，可现在顶梁柱倒了，家似乎也要倒了……好在还有孙子梁梁，梁梁总会长大，总会成为家里的另一根顶梁柱。


                                                                                     2015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