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难念的经（作者：乃禾）

再生者为何

                                 这本难念的经

                                                                                        作者：乃禾

再生者为何

再生者为何

       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托尔斯泰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今天的走访再次印证了这些话说得有道理。
       走访之前，我看到的文字材料是这样的：“筱筱，六年级，父亲长年在外，家有患癌症、卧病在床的外公，需花费大量的医药费定期做化疗；舅舅四肢瘫痪，无自理能力，上下老小全靠其母亲微薄收入维持生计，生活困难。”
       因为没有学生家长的姓名，只有一个手机号码，想来是筱筱母亲的。所以，我们在村口（会篁村）打听得很是辛苦，因为村里的大人们一般不知道小人的名字，而且，现在的村组合又是新的，而村民们早已习惯了老的叫法，且村民居住得又很分散。好不容易才打通筱筱母亲的电话，却被告知她不在家，在外买煤气灶，还好，她让女儿筱筱来村口接我们。
       果然，一会儿，只见有俩女孩走来，走近了，确认后，其中一个就是筱筱，穿着红的外套。而同来的，穿橘红色大衣，露出光溜溜的脖子，赤脚趿拉着一双棉拖鞋，再看头发湿漉漉的，想来是刚洗过澡。或许是我们在寒风中站立等待得久了，自己感到冷了，所以不停地催她们快走，催这个女孩子快去吹干头发快去穿袜子，蒹葭更是好心要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害得这小姑娘到了筱筱家后不好意思再停留，说：“那我回家。”
       其实，从筱筱带着我们拐进院子，我就纳闷：这会是她的家？因为这简直就是个正在装修的建筑工地，洗衣机、盆盆罐罐等生活用品摊摆在道地里，道地一角，还有涂料、水泥等装潢材料，因而道地显得凌乱而拥挤。进得家门也是显得很不规整。倒是一张高高的簇新的儿童座椅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话题就从这打开——
       “家里还有这么小的小孩？”我问筱筱。
       “是的，我弟弟，三岁。”
       环视墙壁，奖状成了很好的装饰，而镜框里放大的黑白照也醒目，“这是——”
       “是我外婆，我6岁时候去世的，8年了。”
       “爸爸去哪里打工了？常回家来吗？”
       “杭州，一个多月回来一次。”
       “舅舅呢？现在身体怎么样？”我小心地问。
       “舅舅去宁波了，身体还行，在宁波开店。”
       我一下子茫然了，难道资料有误？我们私下嘀咕筱筱爸爸是“招女婿”，可聪明的筱筱听懂了我们的意思（——向筱筱道歉，以后我们要注意问话的方式）说爸爸不是招女婿的，本来家在淡竹坞村，爷爷还在淡竹坞，那边有个二爹（叔叔），有个堂妹，只是不太回去。
       “那外公呢？”
       “里面。”她用手指指一侧关着的门。我和蒹葭推门进去。喊了声：“外公——”老人挣扎着要坐起来，我们都连连说“别起来”“别起来”，可老人还是坐了起来，对我们拱手致意。我们帮老师披上外套。这老人65岁，但胡子白又长，脸瘦削且多皱纹，看上去竟有80岁。
       从老人那里，我们了解到，他2006年被查出患有胃癌，2011年转移到肺里，杭州半山住院4个月。老伴也于当年被查出胃癌（老人用的是“也发作”这个词），第二年十月去世。儿子得的是“变相癌症”，“什么是变相癌症？”老人说是病毒性脊椎炎，生活不能自理，由朋友帮忙介绍帮人家管管棋牌室。老人说，这儿子23岁起得病，到现在37岁了，一直未成家，现在有人做介绍，说有个河南人，不知会不会成。所以么，家里“被逼之下，造了一间（房子）出来，再搞一下装潢”。
       老人说自从他得病老伴又去世起，女儿就一直照顾着。老人叹息着自己的女儿命苦，“既没有里婆又没有外婆”（意思是婆婆和娘都已去世）又要为胞弟操心。
       听完老人说的一切，前前后后，总算理顺了一点。不知这刚刚40岁迈入不惑之年的女人如何撑起这两个家，念好本就难念的经。

                                                                                         2015年1月19日

再生者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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