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者为何 发表于 2019-4-10 15:55:09

有一种信仰叫做爱(妙妙/文)

                  有一种信仰叫做爱
                                       
                                          妙妙/文
   
       去看董国光的路上,我设想了很多种我们见面的方式。见面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者我看到他时候裂开嘴巴露八个牙齿,或者他见到我很开心我就伸出手跟他狠狠击掌。
   
      可当我敲门后推开董国光办公室的门,我路上所有的设想都成了泡影。他蜡黄的脸色,上衣一件淡灰色的羊毛衫,整个人都小了一大圈,给我的感觉我笑不起来了。
   
      因为今天上午,我见到的董国光和之前几次见到的他反差很大。之前的董国光给我的印象是如山般可以依靠的健壮。这次如果用弱不禁风算夸张的话,那么憔悴是实实在在的写在他的脸上。他跟我聊天,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那种虚弱,仿佛一阵风也能将他吹倒。
   
         现在想想也难怪,董国光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与那些素不相识,需要帮助的陌生人都那么的热情,更何况是团队里资深的兄长顾文华的离世。大家口中的这位顾师,网名我之前一直听到。首席玩家,顾名思义应该是一个非常开朗的志愿者。
   
      “我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快。”董国光跟我讲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好像被扯在半空中漂浮着。在谈到顾师的话题时,用恍恍惚惚的神情来形容董国光是确切的。
   
       “不到几个月,清明时候这个噩耗我还是受不了。”董国光好像在回忆般幽幽的说。是的,这次我来是来安慰董国光的。主要也是这几天我也没有睡好,一直有在担心他伤心过头。从他发帖说要去南京殡仪馆告别顾文华,我就一直一直的追随他发在朋友圈的文字与照片。
      
      担心是肯定的,在我的潜意识里,南京不是个好地方,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阴气很重。何况这次团队里的几十个人,在清明节的时候开车赶去南京的殡仪馆。这趟驶往南京的长途大巴,我没有问车上有多少人?讲真,我对顾文华本人了解并没有多少。所以从情感上来讲,我内心牵挂的是这一车人来去路上的安全。
      
       因为有大家一起去,我很想陪伴着他们一起前往。我甚至想,有我在可以劝慰着他们不要太过于伤心。但直到12点车开,我还是没有实际行动的奔赴跟他们汇合。
   
    “点亮一盏灯”团队的凝聚力我从不怀疑,对一个已故志愿者的追思千里迢迢的赶去我都相信。现实让很多的人与人之间隔阂疏离,而这个团队的志愿者们却如同大树般的根须彼此相握团结在一起。

      4月6号,其实我们是两拨人兵分两路了。一波人跟着董国光一起集合去南京。一波人跟着我去曹娥江放生怀孕的鲤鱼。我们这拨人,起初只有我和奥宝两个。从发现两条怀孕的母鱼,每一条都有3斤左右,两条加起来的重量是有6斤左右,再放上水和起来就有10斤左右。
      
       我们是靠近城市阳台那边去放生的,那是要避开钓鱼的许多人。到了电瓶车不能骑行的江边路段,我只能抱着沉重的泡沫箱。一路行走的时候,里面的鱼和水不停地晃动着。中午的阳光很晒,太阳直接照在我面门脸憋得通红。什么都顾不得,要赶在12点之前,那辆去往南京的大巴出发前,我们必须将怀孕的母鲤鱼放养到曹娥江里。
   
         “妈妈,我来抱一会儿。”奥宝看我累得腰都弯下来了,孩子终于提出要帮我分担。看着才11周岁的小孩子吃力的抱着一个大泡沫箱,江边散步的一个年轻女子就走到了我们身边。
      
       “来放生的吧,我帮你们一起。”听年轻女子柔情的话语,看她长发飘逸,瓜子型嫩白的脸上挂着笑容,我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她加入我们。确实,这个时候我们也希望别人来帮帮我们。事实是我和奥宝两个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而我们又要寻找着最佳的放生地点。
   
         看似江水触手可摸,而事实确实有很多的坡路。要下到杂草丛生的地方很不容易,担心江面的泥土不结实,我们会一不留神滑下去。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下去的地方,我下去踩实到石头上。女孩接力一般地将泡沫箱递到我的手上,我慢慢地将盛着鱼的泡沫箱推至水面。
      
       放生并不顺当,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侧翻泡沫箱的瞬间,肚子小一点的鱼立马向江心流去。而另一条肚子很大的,不知道是因为着急地逃生,还是一时昏了头,游错了方向,被结结实实卡在了岸边的石头缝里。
      
       想象着董国光带领的那拨人,他们早已经聚集在开往南京的车上。而我眼前的母鲤鱼,红色的尾巴划拉着岸边的草丛。急中生智的我顾不得很多,一把抓住母鲤鱼的尾巴从石头缝里扯出来。很快负痛的母鲤鱼就朝着江心正确的方向逃跑啦。
   
      董国光办公室的窗外风很大,我和他聊着放生鲤鱼的过程。要不是今天特地的来看望,董国光是不会知道我放生鲤鱼是为了保佑他们平安。有些事情可以独自默默的去做,有些事情可以大家说开来一起分担。比如我建议,给亡灵种一颗树来延续他尘世里的生命。
   
       “活着的是人,死了的就是鬼。人鬼情未了,那就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祭奠。”看着董国光的眼睛,我真诚的说。

      “对,我们把顾师这棵树种到燕河岗上去。”我明白,董国光的意思。燕河岗是“点亮一盏灯”的发源地,让这棵代表着顾师的小树苗在燕河岗茁壮成长。我们两个商量着该种一棵怎么样的树来代表。既要容易成活,又要寿命长,让未来一代又一代的“点灯人”看到这些树。这就需要选择树种,董国光说,香樟和柏树都是寿命很长,又好种植的。
      
      当然后来董国光说,要是有一种树代表,一个死亡月份里能开花的。我们过来祭奠的时候花开满树,这样就更加的理想了。如同这个人活着,生命蓬蓬勃勃繁花似锦。
   
      春天的气温,乍暖还寒。作为“点亮一盏灯”的志愿者,我们的心彼此靠得很近。我们的余生很贵,有很多的事情要我们去做。我们有共同的信仰,就是把爱传递给更多需要的人。
                     
                           2019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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