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镇花坎村有户人家“无花有坎”（蒹葭/文）
章镇花坎村有户人家“无花有坎”蒹葭/文
阴雨天的冬日正午，我们的车孤独地急驶在前往章镇的公路上。将要面对的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我有过不太好的猜测。不然，同伴为何布署如此紧锣密鼓，他是刚从一个会议上脱身，并且饿着肚子。
到了花坎村口，我才认出我是来过的，曾来做过前期走访。见一穿暗红色衣服的女子在村口等着我们。她就是今天要走访的叶秀灿的妻子。我们跟着她走到了一幢老旧的二层楼。进门，一个高大的男人迎出来了。
男子叶秀灿，45岁。高大的像是一堵墙一样遮暗了原本昏沉屋子的一面光亮。可等到坐下来面对他，他的病容是显而易见的。叶秀灿说，他原本是油漆工。在2014年6月因身体浮肿，乏力，去区人民医院求医，住了两天院就被要求送往更高一级医院治疗。于是就去了杭州浙二医院。在浙二，被确诊为肾病综合症，急性肾衰竭，十二指肠病变，慢性乙型肝炎。数病集于一身，几次住院化去医疗费共30万元，只报销了七八万，好多进口药物不列入报销范围。一年半后的现在，虽然浮肿情况有所缓解，但还必须每月去杭州复诊，一次复诊，检查费药费需要4000元。我仔细看了下他的复诊项目，发现所谓的复诊只是针对肾病综合症的，至于他的十二指肠病变与乙肝的病情，目前如何，病历里没有记述，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见密密麻麻的化验结果单子上，标明指数不正常的上向箭头与下向箭头到处都是。因为不专业，我们也不好随便说，只是提醒他办好“特殊门诊卡”，能报销多点也是好事。提醒他饮食什么的要和孩子们分开，乙肝有传染性。
据男主人介绍，叶秀灿他的3个姐姐都早已出嫁了，前些年父母也相继去世，作为独子的叶秀灿，料理父母后事借了钱。妻子学英是江西赣州人，现年40岁，一直家务，没有工作。叶秀灿因病失去劳动能力后，妻子偶然被村民叫去弥猴桃地里做点小工，有一日做一日。他俩育有一个女儿，16岁，在职业学校读高一学烹饪，儿子今年才只有4岁，上私人幼儿园。
村里看到这个家的境况，替他们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一家四口，从2015年8月起，领取1800元左右每个月的低保金。
数学再不好的我，大致转下脑筋，这个家也是入不敷出的啊。且不说还有外债7，8万元，就是目前的生活，他们也是难以为继的。每个月复查的医疗费还4000呢。
说起房子，夫妻俩更愁了。他俩现在居住的房子，是村委会帮着租下来的，需要支付2000元一年的租金。老房子拆了。就在拆房那年叶秀灿病了，拆房补贴的几万元都放在看病上了。现在只有一块屋基地，空在那儿。我问，准备造房子吗？两夫妻异口同声：怎么造得起啊？同伴问：那打算不打算把屋基地转让？秀灿妻子说，有个儿子，总不想卖老屋地基。这话说得也是实在。
窗下，蛇皮袋摞着刚收割的两袋半稻谷，妻子说是二亩半口粮田里打下来的谷。这一家四口，吃这两袋半稻谷，怕是连天煮粥喝也撑不了几月吧。
家里顶梁柱的医疗费在哪里？两孩子上学的费用在哪里？这个肝病肾病都要营养，那些营养费又在哪里？
我伸出我苍白的手指甲和叶秀灿的手指比较在一起，我说，你贫血吧？他使劲点头。凭着仅有的一点医学知识，我只能关照他多吃点含钾的香蕉桔子，关照他控制食盐饮食要低钠。
我们基本了解了情况后，便打算告辞了。这个看似高高大大的人起身欲送，我们连忙让他回屋，外面下雨。他就听话地回家了。他一受寒就要感冒，估计是病怕了。他的无比单薄，在他高大的空壳里四面埋伏。
也许我这人比较唯心，我总感觉进了这个家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倒是走出他家，尽管细雨迷离，村庄烟火可为稳妥。
2016年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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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镇花坎村有户人家“无花有坎”
蒹葭/文
阴雨天的冬日正午，我们的车孤独地急驶在前往章镇的公路上。将要面对的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我有过不太好的猜测。不然，同伴为何布署如此紧锣密鼓，他是刚从一个会议上脱身，并且饿着肚子。
到了花坎村口，我才认出我是来过的，曾来做过前期走访。见一穿暗红色衣服的女子在村口等着我们。她就是今天要走访的叶秀灿的妻子。我们跟着她走到了一幢老旧的二层楼。进门，一个高大的男人迎出来了。
男子叶秀灿，45岁。高大的像是一堵墙一样遮暗了原本昏沉屋子的一面光亮。可等到坐下来面对他，他的病容是显而易见的。叶秀灿说，他原本是油漆工。在2014年6月因身体浮肿，乏力，去区人民医院求医，住了两天院就被要求送往更高一级医院治疗。于是就去了杭州浙二医院。在浙二，被确诊为肾病综合症，急性肾衰竭，十二指肠病变，慢性乙型肝炎。数病集于一身，几次住院化去医疗费共30万元，只报销了七八万，好多进口药物不列入报销范围。一年半后的现在，虽然浮肿情况有所缓解，但还必须每月去杭州复诊，一次复诊，检查费药费需要4000元。我仔细看了下他的复诊项目，发现所谓的复诊只是针对肾病综合症的，至于他的十二指肠病变与乙肝的病情，目前如何，病历里没有记述，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见密密麻麻的化验结果单子上，标明指数不正常的上向箭头与下向箭头到处都是。因为不专业，我们也不好随便说，只是提醒他办好“特殊门诊卡”，能报销多点也是好事。提醒他饮食什么的要和孩子们分开，乙肝有传染性。
叶秀灿的3个姐姐都早已出嫁了，前些年父母也相继去世，作为独子的叶秀灿，料理父母后事借了钱。妻子学英是江西赣州人，现年40岁，一直家务，没有工作。叶秀灿因病失去劳动能力后，妻子偶然被村民叫去弥猴桃地里做点小工，有一日做一日。他俩育有一个女儿，16岁，在职业学校读高一学烹饪，儿子今年才只有4岁，上私人幼儿园。
村里看到这个家的境况，替他们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一家四口，从15年8月起，领取1800元左右每个月的低保金。
数学再不好的我，大致转下脑筋，这个家也是入不敷出的啊。且不说还有外债7，8万元，就是目前的生活，他们也是难以为继的。每个月复查的医疗费还4000呢。
说起房子，夫妻俩更愁了。他俩现在居住的房子，是村委会帮着租下来的，需要支付2000元一年的租金。老房子拆了。就在拆房那年叶秀灿病了，拆房补贴的几万元都放在看病上了。现在只有一块屋基地，空在那儿。我问，准备造房子吗？两夫妻异口同声：怎么造得起啊？同伴问：那打算不打算把屋基地转让？秀灿妻子说，有个儿子，总不想卖老屋地基。这话说得也是实在。
窗下，蛇皮袋摞着刚收割的两袋半稻谷，妻子说是二亩半口粮田里打下来的谷。这一家四口，吃这两袋半稻谷，怕是连天煮粥喝也撑不了几月的吧。
家里顶梁柱的医疗费在哪里？两孩子上学的费用在哪里？这个肝病肾病都要营养，那些营养费又在哪里？
我伸出我苍白的手指甲和叶秀灿的手指比较在一起，我说，你贫血吧？他使劲点头。凭着仅有的一点医学知识，我只能关照他多吃点含钾的香蕉桔子，关照他控制食盐饮食要低钠。
我们基本了解了情况后，便打算告辞了。这个看似高高大大的人起身欲送，我们连忙让他回屋，外面下雨。他就听话地回家了。他一受寒就要感冒，估计是病怕了。他的无比单薄，在他高大的空壳里四面埋伏。
也许我这人比较唯心，我总感觉进了这个家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倒是走出他家，尽管细雨迷离，村庄烟火可为稳妥。
2016年1月5日
好消息：叶秀灿的儿子由志愿者千仟结对，谢谢千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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